“不愿意也行。”裴如昔缺乏谈判的耐心,“我们会把属于我们的灵田夺回来。”
“呵,”林文珊拿着纨扇,掩唇轻笑,眼眸弯弯,“这里是林氏祖宅,你踏了进来,着实勇气可嘉。”
“你们留不住我。”裴如昔抬起化作清水的手,“雨州府秦氏的水傀儡听说过么?我会水傀儡术,来到这里的不是真身。”
这么谨慎吗?
二长老的脸变得阴沉,林文珊的笑意消失了。
“世人常常说裴五小姐胆子大,依我看,世人误会裴五小姐了。”林文珊优雅地摇扇,柔声说道,“请裴五小姐不要误会,我们是真心议和,不会威胁你。”
裴如昔不信她,对裴金盛说:“六叔,你和他们谈。”
她闭上眼睛,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最坚固的禁制。
二长老见她像是在家里一样从容,本就阴沉的脸色彻底黑了,挥手写道:“你们裴氏的五小姐没学过礼仪?”
裴金盛不知道裴如昔有没有学过礼仪,道:“你说的礼仪是强抢灵田的礼仪?抱歉,如昔没有学过,我会建议她学。”
“五小姐不拘小节,是难得一见的真性情之人,何必受制于俗礼?”林文珊笑着打圆场,“六爷,我们林氏去年失去一位族长,此事本应计较到底。但是我们退后一步,不愿动兵戈,斗胆请裴氏退后一步,莫要步步紧逼。”
“灵田是我们裴氏开垦的,我们请你们归还,这称不上逼迫。”裴金盛道。
谈判的过程是漫长的,裴金盛跟林文珊、二长老谈了七八个时辰,林氏仍然不肯归还全部灵田。
裴如昔被耗尽耐性,说:“六叔,我们回家。”
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扯皮上,不如用武力夺回灵田。
她走到客厅门口,发现裴金盛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见到裴金盛被林文珊拦住。
林文珊识趣地放开裴金盛,对裴如昔道:“请五小姐留步,我们……”
裴如昔打断她:“你们是归还全部灵田亦或否,我已经知道了,无需谈下去。”
言罢,裴如昔跨过门槛,步入群星璀璨的夜空下。
裴金盛面带无奈地向林文珊摊了摊手,说:“告辞。”
“五小姐!”林文珊追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裴如昔停下来,从储物袋里拿出几个琉璃球,琉璃球亮起明亮的光,飘上天空,为她和裴金盛驱散黑暗。
林文珊诚恳地道:“我觉得我们还能谈一会儿,可以吗?”
别人或许会和她谈一会儿,可裴如昔不是别人,她明明白白地说:“不可以。”
“……”被拒绝不是好体验,林文珊忍住气,传音告诉裴如昔,“你可以把玉带河滩的二十八亩灵田夺回去,在那里镇守的人是炼气十一层……”
裴如昔的脚步顿了一下,不予回应,和裴金盛离开林氏祖宅。
在回家的路上,裴如昔问裴金盛:“玉带河滩的灵田是林氏二长老在管?”
裴金盛说:“没错。”略有不解,“你想夺回玉带河滩的二十八亩灵田?”
他是可信的,裴如昔将林文珊的话讲给他听,道:“玉带河上游的十六亩灵田更好。”
“河滩的灵田不难夺回来,上游的恐怕有点悬。”裴金盛做足了功夫,分析道,“那里的灵田原本是林弘赦在管,他死了之后,林世昌接管那十八亩灵田。我去探过一次,护着灵田的是阵法,打破阵法难于打破禁制。不过……”
他恭恭敬敬地说:“你能拆掉林氏祖宅的大门,夺回玉带河上游的灵田想必不在话下。”
裴如昔不置可否,掀开兽车的帘子,道:“我去玉带河上游探一探。”
未等裴金盛说什么,她灵活地跳下车,顷刻间不见了。
裴金盛望着车外的夜色,默然片刻,叹道:“夜色已深,回家休息半宿不好吗?”
修士不惧熬夜,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但昼出夜眠是人的习性,不是特别急的事,裴金盛习惯放在白天解决。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裴金盛催促赶车的人快些把他送回家,他很累了,只想清清爽爽地洗个澡,美美地睡一觉。
这几天裴如昔在忙,他也没闲着,一边找人种地,一边打探林氏宗族的三位筑基修士如何内斗,以求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落霞城的夏季多雨水,空气湿度大。
裴如昔在跳下车的同时施展神通穿梭到三里之外的落霞河,顺着水流出城,在落霞河与玉带河交汇的地方顺着玉带河逆流而上。两刻钟后,她碰到隐于水中的阵法,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阵法允许水通过,她化作清水,阵法拦不住她。
在阵法圈住的河里,一群青花灵鱼惬意地游来游去,时不时浮上水面吞食浮萍。它们是林氏去年春问裴氏要的,林氏不会喂鱼法术,鱼得养一年才能卖钱。
液态的裴如昔蒸发为气态,升到高空俯视下方的灵田和屋舍。
相较于南郊,这里防守严密,修为最高的修士处在炼气十一层,不是一两条水龙对付得了的。
裴如昔无声无息地飘向该修士的屋子,渗透他布置的禁制,在他附近放出五条水龙。
“什么人?”打坐的林氏修士蓦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将放在怀里的攻击符箓洒了出来,瞬间击杀一条水龙。
余下四条水龙一拥而上,裴如昔设下自己的禁制,防止该修士逃脱。
不出两刻钟,裴如昔多了一位俘虏。
她在脸上抹了抹,用法术变成俘虏的模样。
俘虏眼睁睁地看着她利用他的身份骗他的同族,逐渐将所有同族俘虏,怒得目眦欲裂。
他忘了灵田是裴氏开垦的,属于裴氏,裴如昔现在做的只是把裴氏失去的灵田从林氏手里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