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徐义君之前说要娶她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她若要同他在一起,便只能畏畏缩缩地躲着藏着,像一只老鼠般见不得人。
明明她是沈家的千金小姐,可以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嫁人,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
同徐义君大吵一架,她离开了山庄,又回到沈家,绝口不提离家一年生了什么事。
被李家退亲,婚事不顺,人人看她就像看笑话一样,但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只怨她识人不清,自作自受。
她不曾同人说过她和徐义君之前在一起过,对方依旧常来府中找父亲,也带礼物给她希望两人能和好,但她已下定决心,余生只守着父母过,再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从未给他任何回应。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六年。
她二十二岁那年,琉璃国贡品被盗,徐义君带人在沈家密室里搜出贡品,沈家被抄家,父亲即将问斩,兄长和侄子流放西北,她和母亲嫂嫂只能栖身在破庙。
她不明白为何一夕之间全变了样,不明白作为父亲忘年交的徐义君居然抓走父亲。
父亲行刑前一天,她和母亲去牢里探望父亲。父亲老泪纵横,说只怪他识人不清才会被徐义君栽赃陷害,害沈家落到如此田地。
父亲死后,母亲自缢了,嫂嫂病重身亡,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去,她也想过自尽,但一想到沈家的冤屈又不得不苟且偷生。
在那段时间里她想明白一件事,沈家落到这般境地,她无意间竟成了徐义君的帮凶。她在城郊山庄那段日子里,和徐义君无话不说,还曾告诉过他只有沈家人知道的沈家密室,这才使得他能神不知鬼不惧地将贡品藏在密室里,嫁祸沈家。
徐义君在父亲死后又来接近她,解释说他只是秉公办事。听闻此言,懊悔和恨意填满她的胸膛,她当时摔了个碗,拿瓷片就冲向他。
自然,她没能杀成对方。
徐义君对她还有心思,因她一直喊打喊杀不肯服软,气恼之下把她弄进了曲鸣楼,想要折磨羞辱她,逼她就范。她连死都不再畏惧,又怎会屈服。
徐义君将她视为他的所有物,又怎会容许别人染指,最后曲鸣楼倒成了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妙娘每每想要杀他都没能成功,反而被对方视此为俩人间的乐趣,也就歇了心思。她老实下来,徐义君倒开始不放心,还曾派人试探于她,见她确实不再提起沈家的事也慢慢安下心来。
其实,她只是改变了杀徐义君的方式。
几年前,她偶然得到一张慢性毒药的方子。徐义君每次来时她都会下在茶水里,知他防备心重,她也会一起喝下,就算拼个同归于尽,她也要对方为死去的沈家人偿命!
因徐义君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来一次曲鸣楼,她可能还要花上个几年时间才能报仇雪恨。
幸而上苍垂怜,让她遇到白逸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让沈家得以昭雪,让徐义君服罪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