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故作平静,但白逸还是听出他语气中难掩的崇拜之情。
扶柳语气微微带酸道:“哪里只是我们燕归楼琴弹得最好,他们不都说惜云公子是上都第一琴师呢。”然后轻声不屑地接着说,“不过是和我们一样出来卖的,成日冷着一张脸,装什么清高!”
临风转头愤怒地瞪着扶柳,眼神如锋利的刀子一样,语气激动道:“谁都知道惜云公子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最是清白不过,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
扶柳嗤笑一声,挑衅地瞪回去:“入了燕归楼还谈什么清白不清白。若真想要弹琴为生,琴坊茶楼何处不能为生,也就你这样的把他捧上天去。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人!”
“你!你!”临风的胸脯上下起伏,想要反驳,偏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手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扶柳一把打掉指着他的手,眼神鄙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爬惜云的床,可惜他却不屑要你。你说你怎么那么贱,那么多客人还满足不了你,你……”
听到他们在谈方才弹琴的人,白逸对此人有些兴趣,便没有打断俩人,眼下听扶柳越说越不像话,折扇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敲打两下,出声打断扶柳,压低语气道:“够了。”
扶柳和临风一向不对付,吵起来竟忘了还有客人在,不由脸色白,若是被妈妈知道,免不了会责罚一顿,便连忙向白逸道歉:“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临风也躬身朝白逸道歉。
白逸从荷包里拿出两锭银子分别丢到俩人怀里,挥挥手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扶柳和临风见白逸出手阔绰,皆后悔之前没忍住吵了起来,若是能伺候好这位公子,好处绝不止这点,但见他并不追究方才的事,也就识趣地退下去了。
打走俩人,白逸又静静听了会乐声,现已经换了个人,弹的是古筝。他连忙起身推房而出,倚着二楼走廊上的栏杆,朝台子那边望去,果然不见弹琴之人。
旁边有人叹了口气道:“唉,惜云公子七天才登台一次,每次还都只弹一支曲子,当真冷傲!”
“是啊,你说那么多人来捧他的场,他也从来不笑一下。”又一人附和道。
“你看,那不是惜云公子吗?”之前那人突然惊诧道。
白逸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到楼梯那端被人围住的惜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