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昀心中陡然生出一阵烦躁之气。
“退朝,这些事情,容后再议!”
说完,也不管底下大臣是如何喧哗高呼,起了身,径直出了太极殿,脚下不停地回了昭阳殿。
因为皇帝的睡眠最近一直都不好,为了让皇帝能睡个好觉,昭阳殿只要皇帝回来,当值的小太监就会把助眠香点上。
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萧绍昀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地方最好,最能让人平心静气,还能躲开那些可恨的大臣,萧绍昀满意极了。
等到他小憩一会儿醒来之后,觉得脑子已经清明了很多。
他要去看看宋温如,看看前世今生,都对他最为忠心耿耿的丞相。
先帝临终时,说过一句,若起战事,可找当初的顾命大臣相商。而这些大臣里,他只对宋温如放心。
丞相府,因为皇帝的忽然驾临一阵兵荒马乱,宋温如更是挣扎着要跪迎皇帝,被萧绍昀拦住了。
“丞相伤病未愈,就无需行大礼了,朕就是来看看您,丞相的伤,怎么样了?”
宋温如难以置信地看着谦和有礼的皇帝,很快就激动得老泪纵横:“多谢皇上,皇上,您能来看老臣,老臣这心里……老臣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不悔啊!”
这才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明君啊,这才是他寄予众望的那个少年天子啊,他拥护他,教导他,追随他,跟着他一路从太子熬到了皇帝,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萧绍昀会是一个昏庸的帝王!
还好,今日这样的皇帝,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这些日子充满悲哀失望的心再次活了过来。
“丞相不必如此,那日的事情,是朕冲动,可是朕跟您说过,朕想任性一次……”
“皇上这话,折煞老臣了,臣不敢当!”
宋温如又欣慰又难过,皇上还知道他冲动了,可皇上,他也是不打算改主意了。
萧绍昀点点头,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给了丞相很大的脸面了,也没等丞相再说什么,就说出了来意:“丞相,您这段时日不在朝堂,朕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今日接到西北急报,胡人来袭,已经突破了宁州防线,不日即将攻打宁州城,赵诗真请奏要召集各地兵马增援,可这时日上,与军饷上,朕怕来不及啊,丞相可有什么好主意?”
宋温如吃了一惊,脸色顿时灰败。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这阵子皇上的折腾劲儿,户部能剩几两银子真不好说,没银子,拿什么去增援?
可是宁州,宁州……宁州这地方,可很是特殊啊!
不仅仅有宁王,还有那一位。
“皇上,您可还记得您有一位秦王叔?”宋温如很快就想起了陈年旧事。
“秦王叔?”萧绍昀点点头,又摇头:“朕知道当年父皇有一位封了秦王的胞弟,可是朕并不曾记得他的模样……”
“唉,皇上您当然不记得了,秦王被贬去宁州的时候,是昭和三年,那时候,您才三岁,自然是不记得的,可您知道,先帝当时为什么没夺了秦王的封号,杀了秦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