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力蒂娜点头道:“我国的国内情形,王爷也知道了!约王爷在此密会,实是迫不得已,万望王爷原谅!”
凌钲点头道:“非常之时,公主小心些也是应该的。**看了又看小说网^看了又看小说网**不知公主召凌钲前来,究竟有何差遣?”
克力蒂娜示意身后的两个骑士出去。独孤鹰和风灵雁知道她有机密之事要谈,向两人行了一礼,躬身退出。
待双方的从人走远,克力蒂娜叹息道:“不瞒王爷,如今我国陷入分裂、国民自相残杀,小女子实在忧心,却又势孤力单,无力扭转局势。今日约王爷前来,就是想同王爷谈谈条件。听闻王爷只认印信,声言只要谁拿得出印信,便认定为我国正朔。如今,印信在小女子手上,不知王爷的承诺是否依然有效?”说着,从腰部解下一个精致的小袋,取出一枚莹白的印信。
凌钲微笑道:“无论是贵国的哪一位王子,若是拿得出印信,本王自然奉为正朔。贵国似乎素无设立女王的传统,公主拿到印信,顶多被认定为一个掌印官,却不能得到我国承认。要公主选定了把印信交与其中任何一方,凌钲必定不负承诺!”说完这句话,凌钲有恃无恐地淡笑看着克力蒂娜。若是克力蒂娜能够选得出任何一方,就不必失踪,更不须约他密会了。
克力蒂娜脸现悲凄之色,沉郁道:“两位王兄谋害父王,无论奉谁为主,都难以告慰父王的在天之灵!”
凌钲心下吃惊,但若过多涉入此事,未免被克力蒂娜拉入局中,当下淡淡道:“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若当真有人行此忤逆之事,最终难免身败名裂!”克力蒂娜听他说出如此套话,那是打定主意不打算“举义旗”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凌钲含笑道:“听普历磁先生言道,这间酒廊中有一种来自洛特里国的饼干。本王生性对美食缺乏抵抗力,十分期待呢!更难得有公主相陪,真乃人生幸事!”
克力蒂娜听他干脆谈起食物来,失望之色更重,坚持道:“王爷何不先听听我方的条件再说!”
凌钲微笑道:“你我何不边吃边谈?”随即走到门外,吩咐普历磁道:“劳烦先生带些饼干过来。”
普历磁脸现诧异之色,不知他何以对饼干如此念念不忘,依言出去,不过片刻就带回了一些饼干。
伸手取过几块饼干放在嘴里品尝,凌钲发现这些小甜点与芯儿的饼干的确是依据同一个思路烤制的,但远不若芯儿烤得那么香甜。
见凌钲吃过饼干,普历磁打开了那瓶红色的酒,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躬身对凌钲道:“这是洛特里国特制的葡萄酒。即便是洛特里国也只有贵族才能饮到。”
凌钲含笑举杯,对克力蒂娜道:“今日得赌公主容光,也算不虚此行了!本王敬公主一杯!”
克力蒂娜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普历磁不敢耽误,又为两人斟满了酒,便恭敬退出了。
待普历磁关好门,克力蒂娜直视着凌钲,诚恳说道:“小女子此来,是诚心与王爷谈条件的!若我们双方果然合作,保证王爷也能从中获益!”
凌钲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见凌钲没有急于离开,克力蒂娜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小女子听说贵国有三位皇子尤为引人注目。这些年,王爷深得贵国皇上器重,但若论财雄势大,王爷似乎还排在福王与寿王之后!”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听闻福王和寿王礼贤下士,门下幕僚逾千;双方的亲卫数目众多,武器装备十分可观;并且,但凡逢年过节,这两位王爷对各位达官贵人的打点也十分周到。王爷可曾想过,福王和寿王为何能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他们究竟靠什么养活这许多的闲人?”
凌钲淡淡道:“两位王兄名下广有田产,多养些人也事属寻常!”
克力蒂娜微微一笑,又接着道:“王爷可知,我国与贵国每年最大宗的交易是什么?”
凌钲道:“便请公主示之!”
克力蒂娜叹道:“是铁器和金银!还包括——武器!”
饶是凌钲冷静,突然听到这些交易,也是大吃一惊。
在天朝,铁器和金银都是官府专营的,禁止民间流通。既然这些东西大量外流,那毫无疑问是官府之人暗中走私了。这些行为对国家的损伤极重。听闻此事,凌钲暗自皱眉不语。
克力蒂娜叹息道:“这些交易极端机密。若非父王临终前对两位王兄起了疑心,让我全权理政,我也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现在,王爷该相信我合作的诚意了吧?若贵我双方合作,实在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保证能提供给王爷一些有力的凭证!”
凌钲又皱眉沉思了片刻,才微笑道:“公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志在山水之间,如今遵从父命,为国效力,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有些不平之事,超出了本王的能力范围,本王实是有心无力,难以顾及。公主实在太高看本王了!”
克力蒂娜又紧盯着凌钲看了片刻,见他毫不动心,终于咬牙道:“小女子无意间知悉,在大洋深处,贵国有人秘密训练军队。若王爷有意合作,小女子或许有办法提供那个小岛的地图!”最近一段时间,突然有大批海盗涌入佑滋国的近海一带作案。克力蒂娜抓获了其中一些人,经过拷打,才知大洋深处的海岛上涌入了一批人,强占了这些海盗盘踞的海岛。岛上之人皆身着天朝军服。她担心天朝有心图谋佑滋国,派出水军前往一番交涉,却意外得到了一笔财物。岛上之人声称对佑滋国绝无敌意,应对十分客气。恰于此时,佑滋国陷入混乱,她隐身避祸,自顾不暇,再无余力去深入调查此事。
见她亮出底牌,凌钲又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本王下午还要乘船前往卡努理次岛。今日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罢,站起身来,向克力蒂娜恭敬行了一礼,便转身朝外走去。
克力蒂娜冷冷地看着凌钲,眼见凌钲就要出门了,突然又开口道:“听闻贵国京城新开了一家镜岑茶庄,十分特别。王爷可知,此刻,茶庄内正在谈什么生意?”
这“镜岑茶庄”四个字重重敲在凌钲心上。他突然顿住身形,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含笑回头道:“莫非公主也对茶庄生意感兴趣?”
克力蒂娜紧盯着凌钲,一字一字说道:“听闻这镜岑茶庄中有一位何芯姑娘,十分热衷于经商之道。一月之前,我便已遣人过去与之谈生意。前日收到信息,他们已经顺利地见到了这位何姑娘,只不知谈判的过程是否顺利。我方派去的人中,颇有几个举止粗俗、不懂怜香惜玉之人,要是谈得不顺,不小心伤了这位何姑娘,可就不好了!”
凌钲听她明确无误地叫出“何芯”两个字,知道已被她拿住了致命要害,心中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微笑道:“本王听普历磁先生谈到,贵国最近已经开辟了通往洛特里国的航路,也许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贸易的事!”一边说着,又走回桌边坐下。
他虽面带笑容,心中却早已是震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