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杜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两个可以称作是朋友的人,可是莫名其妙的,自己就答应了银龙帮忙的请求,也许骨子里,自己也认为这样一种逆天的机器,不应该存在?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帮助国家呢?杜宇忽然陷入了一阵混乱,脑海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异能者集会,就好像一个大的熔炉,自己也将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真正隐藏在阴影处的庞大的力量。
杜宇低头喝了口热茶,掩饰了一下自己因为情绪太过纠结而略显慌张的脸,要想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那就要在出发前计划好一切事情。
也许,等到自己看到那部“机器”,才能够决定自己究竟会做些什么吧。
杜宇的忽然沉默,让陈彬有些茫然。一双晶亮的眼睛,似乎看懂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不清楚,淡淡的约好了接杜宇离开的时间,留下两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崩坏的杯子,康小花和陈彬微笑着离开,没有多说一句。
杜宇沉默的送两个人离开,转身迎来了王露阳复杂的目光,杜宇强装了一下笑脸,轻轻的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你不必有什么负罪感的。”王露阳盯着他的背影说道,“你并没有承诺什么,你所答应的,只不过是尽自己能力范围去帮助一下国家方面,我知道,你做出那个决定,很大程度是因为我们,因为二哥,所以你才会纠结。”
杜宇的背影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王露阳的话,直接就击中了他现在心里所想的事情,王聪想要进国家异能管理处,去开辟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王家和军方丝丝相连,王啸介绍了自己给当时的叶岚,现在银龙又通过这层关系请求自己。
如果他杜宇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这种麻烦事他根本会不屑一顾,就像他曾经暗示银龙的那般,也许有一天,你们会真的发现,这个世界的道德和责任,并不属于可以强行压制我的桎梏。
只是他不能说,也说不出口,一如所有穿越者,自己家乡的秘密,总是喜欢隐藏在最深处,哪怕至亲至交,也难开口透露。
所以做为一个“正常人”,他没有办法拒绝银龙的请求,虽然这个忙看起来有很大的自主成分,但是后面牵着骨头扯着筋的东西,太多。
杜宇回过头,笑容里有着一丝看得见的坦诚:“现在的我,懂得了许多,也知道哪些事情是我可以拒绝的,哪些不是,我不纠结,你也不必纠结,对了,小聪去哪里了?”
说起王聪,王露阳的脸上露出一丝嗔怒,气愤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大早拎着你给他的那把大剑就跑了,说有人约他,我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去和别人打架了,现在有武器了,我担心出事。”
杜宇哑然失笑,这对兄妹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杜宇从小没有兄弟姐妹,这种家人常见的调侃或者打闹挂念,他从未体会过,所以王家除了王露阳最初给了他醍醐灌顶般的唤醒之外,这种亲情味道也是十分浓郁,让他很享受。
真想一辈子都赖在这里,杜宇的头轻轻的靠在王露阳的手臂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放心吧,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估计是去玩了,有大事的话,他不会不说一声的。”
王露阳担忧的点了点头,无论是谁,自己的兄弟拎着一把长剑冲出去,心情总是不太好。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刚刚讨论过的不会出事的王聪,一脸血迹的踉跄走进屋子。
杜宇的眼睛很尖,除了一些身子上渗出的血迹是他还昨天受伤的伤口崩裂之外,其它血迹看起来更像是喷溅上去的,也就是别人的血,难不成这个家伙,真的因为私怨,就敢在这个一个拥有庞大文明监控的世界当街行凶?
杜宇有个很不好的毛病,护短,王聪似乎沉浸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毒之中,而这种怨毒却将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带动的有些惊悚。
所以杜宇没有问他到底去干了什么,而是简单的一道水系魔法,对着王聪的脑袋当头浇了下去,冰冷的水珠冲洗掉他身上污秽的血迹,却也让他自身的伤口再次经历一次洗刷。
疼的呲牙咧嘴的王聪,终于恢复了一点人气,抬头看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杜宇和一脸惊恐担忧的王露阳,王聪强行在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只是苦涩的味道,却斯人自知。
王聪直接几个大步走过来,轻轻的坐在杜宇的身边,端起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在杜宇戏谑的目光中,王聪捂着几乎被烫伤的嘴蹦跳起来。
“如果耍酷耍够了,介意告诉我们你又去街上处理了几个不长眼的宵小了么?”杜宇微微笑着说道。
王聪伸着舌头,再次坐下,身子的微微颤抖,看出他此时心里的挣扎,半晌,轻叹一声:“宇哥,你是这个世界的人么?”
一句话让杜宇眼中瞬间暴起了一道光芒,紧紧的盯着眼前王聪的反应,可让他欣慰的是,这也许只是王聪无意间的一个感慨,低着头,看着鞋尖,并没有注意杜宇瞬间表情丰富的脸。
“我当然是这个世界的人啊,怎么忽然响起这个问题。”杜宇调整着心里的惊慌,压低声音问道。
“因为我遇见了一群疯子,这群人告诉我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王聪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似乎有些兴奋,但更多的确实迷惘。
王聪低声的开始叙述今早发生的事,同杜宇一样,大战了一天之后的他,回来经过家庭医生的伤口处理后,就沉沉的睡下,“流火剑”安静的倚在床边,淡淡的火系战气激发的热量,让他的呼吸慢慢均匀,陷入了传说中最完美的深度睡眠。
可是一阵奇怪的梦境一如当初某个夜晚,那群黑衣人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然后丢给他一张黑色的请柬,再悄无声息的消失一般,从那张妞妞强悍的胃也无法笑话的请柬来看,那并不是梦,从那段看似从未发生的游戏来想,那也不是幻觉。
所以当他从梦境中醒来之后,顺着指点,来到了一处很偏僻的民居,十几个黑衣人如约等候,其中竟然还有那天游戏后唯一未失忆的女孩。原来那也不过是他们想要打入他生活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