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说:「自然是等价的,我们过去个多金贵的,他们那边就来个多金贵的,不是人质互换,我们可以三年或者五年一换人。」
旁听的谢和泽觉得不对劲,「等等。」
沈简说:「你边偷着乐去吧,谁不知道你现在身份都耸入云端了?」
大宜襄王的干爹,程国皇帝的岳父。
李明薇见着起身的沈简,「扯远了,现在我们在说阮贤,沈世子又在做什么?」
「陛下与襄王要如何处置北地军权,阮贤不敢妄言。」阮贤开口,对着极力维护他的沈简摇摇头,「陛下还要为什么,赤峰关的内情吗?」
殿外,听着赤峰关内情几个字,盛淬捏紧了手指。
阮今朝讽刺的说:「真相早就在你心中,你不是盼望着大白天下,你是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吗?」
盛淬抿唇,阮今朝笑了一声:「不可能的,若是能,当年你就不会走,真相就是谁权势大,谁说的算。」
盛淬见着阮今朝扬了扬下巴,回头见着太皇太后,顿时朝着阮今朝背后一站。
太皇太后在阮今朝跟前停留了一下,对着里面出声:「先帝遗诏,跪下听旨!」
先帝遗诏!
阮今朝当即跪下,余光扫着后面站在的盛淬,扯他衣角。
太皇太后轻声说:「不听就不跪。」
金銮殿随着这句话都是跪的整整齐齐,李明启、李明薇上前拱手叫了皇祖母,一左一右将人超前搀扶。
太皇太后抬起手:「都跪在,你们两个也跪好了。」
李明启、李明薇应诺,都在百官之前跪下。
太皇太后从旁边宫人手中打开锦盒,「老身年纪大了,念得慢,各位可别嫌弃。」
众人都为说话,太皇太后声音一高,「朕李玕璋为帝庶九子,亲母早亡幸得皇后与太子收留抚养,后阴差阳错得继大统,意圆太子皇兄心愿收复山河,命征战四方长达十余年,朕劳民伤财,几度不顾重臣直谏,依旧一意孤行,终酿赤峰关血流满城,万千孤魂皆为朕之过,今罪呈众臣,还望众臣只恨朕一人,莫要牵连朕之皇嗣!」
太皇太后如果泣血念完,眼眶满是隐忍的泪珠。
金銮殿彻底安静。
这是罪己诏!
一个皇帝的罪己诏!
李明薇被那句莫要牵连皇嗣压得眼泪砸到手背上。
脑子里头弹出沈简最后的话。
——你真当赤峰关的真相,你可以接受吗!当年的那些折子到底是想给谁看了,在送到陛下手里的,殿下记性应该不好,不若好好想想!
——我告诉你,我今日若痛失一个亲人,我必然你李星弦此生都活在悔恨之中。每一日每一夜,你都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想起来了,他当年厌烦那些求援的折子,时常丢到一旁不予理会。
赤峰关,不是李玕璋不派遣人驰援,是他,压下了驰援的折子!
李明薇攥紧了心口的衣裳,无数复杂情绪蔓延全身。
太皇太后走了下来,对着两个皇孙说:「你们父皇只求大宜好好的,你们两个懂我的意思,十一,来,你送皇祖母回宫吧。」
太皇太后拉起李明薇,让他的穿过自己的胳膊:「走,皇祖母给你做的糕点,那糕点,你父皇以前可喜欢吃了,你是你父皇最给予厚望的皇子,你要当得起这个襄字,谁敢让你难受,哀家让他世世代代都难受!」
走出殿外,太皇太后见着在呆呆跪着的阮今朝,「还不起来,马上你爹爹就能跟着你回去了,哀
家若是你,就去宫外等着,一会儿乌糟糟又得吵起来,这金銮殿啊,如今是十三的金銮殿了,他就喜欢吵吵,咱们啊,不听不掺和就好了。」
太皇太后说着眯眼了下,「来,你过来。」她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递给李明薇:「刚刚祖母见到人家的东西了,你替祖母还给人家。」
是李玕璋的玉佩,刻着千仁的玉牌。
李明薇捏着玉牌咽了咽喉咙,盛淬却是快他一步,将玉牌抽走:「谢宏言不回来了,这是代价。」
想不到李玕璋居然会下罪己诏,来承认他的过失,最后包庇这个儿子。
「李星弦,别太把自己当会个事,你老子的错,就是你老子的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老子改不了了,你们可别蠢一窝了。」
留下这句话,盛淬便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这场朝会直到入夜才散朝,宫门口,阮今朝徘徊着,听着一声朝朝,便是见着沈简、阮贤并肩走了出来。
阮今朝想也不想便是飞奔了过去,两个男人同时张开了双臂。
阮今朝抱着两个人的脖子,偏过两下头,左右都亲了下。
她发自内心说。
「太好了,我们这次,都活着了。」
沈简嗯了一声,也附和说:「赢了呢,我们都赢了呢。」
阮贤抱着闺女:「现在我们会活着,以后我们也会活着的。」
阮今朝挽着两个人的胳膊,吸了吸鼻子,绽放出笑意,说:「走吧,回家。」
这一辈子,终于,都活了下来,她也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她和沈简必能,年年岁岁有今朝。【end】
明天开始就是番外了,有些番外在老地方的,记得去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