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那具神机箭递给楚落尘,道:“这神机箭可连发三次,每次射劲弩三十枚,弩劲甚大,穿胸直过,一射百步。”说罢自己又在架上拿了一具。楚落尘点点头,忽道:“此处一有动静,立时又有‘血鼎’前来,”
少年笑容一敛,奇道:“甚么‘血鼎’?听来好生古怪。”
楚落尘想起佛堂内惊人一幕,那屋中众人形迹透着江湖诡异,实不好分说清楚,当下想了想,把自己如何受邀入府,如何治席后到花园赏景,又如何发现僵尸家丁,如何在佛堂窗外探听,一路上经历细说了一遍。这半日来屡经凶险,实在担着极大的心思,一说完,心中方觉一松。
那少年听了笑道:“知道了,怕他做甚?战罢恶人,出了这里再说罢。来,教你装填弩箭。”
当下细细教楚落尘神机箭用法,见楚落尘一听就会,甚是喜欢。楚落尘却注视他胸间染血布条,担心道:“你的伤势厉害,须得再细细包扎,有伤药么?”
少年笑道:“不碍事,先打架,打完再说。狗娘养的直娘贼!哪来的邪魔歪道,敢来我李府捋虎须。”他本说话文净,一场生死苦斗下来,身负重创,却越发兴发,竟骂起粗口来了。
楚落尘也哈哈大笑:“正是,我虽不会武艺,也要和那厮们斗一斗的。”
少年望他半晌,见他虽是文弱,但却豪情飞越,不见一丝惊惧,不由暗暗心折,道:“楚兄,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何人吗?”
楚落尘微微一笑道:“大丈夫结交友朋,贵在交心。你我同历患难,大大不易,姓名算得甚么?你就算是猫是狗,是猪是马,我也一样当你是朋友。”
那少年拍手笑道:“是极,是极。但朋友还是得有名字的,当真叫猫狗叫猪马么?怕不好听罢?”
两人相视大笑,一时间心中彼此大觉亲近。
少年又笑道:“我姓李,单名一个毓字,每每流水之毓。”
楚落尘惊道:“你,你是……”
李毓双眉轻扬,微笑道:“正是,李如松是我爹爹。”
楚落尘呆了呆,叫道:“怪不得鹰扬虎勇,原来是将门之后!”
李毓嘻嘻一笑。两人谈谈笑笑,相得甚欢,一时间甚么奸邪逆谋,艰险窘迫,俱放之脑后。
两人给几具神机箭装好弩箭,楚落尘数了一数,见有五具神机箭,又见满屋刀剑,便走前去在墙上摘下一柄剑,见那剑色泽苍古,剑柄上金丝镶嵌着几个古篆字,却又不识得,当下也不以为意,信手插在腰间。李毓瞧他摘剑,眼神闪过一丝异色,欲言又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