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轻轻松松的说出了令敖翔震惊的名字,他瞪着大眼巴巴的重复着:“谁,您说的……说的是……是景……景帝?”
敖鄂淡笑着点头,“对,这匕首就是先皇之物,而景帝自然是先皇的儿子?”
“那您,您是……”
“我乃景帝的胞兄。
敖翔接连退后了几步,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您的意思是说,您是皇亲?”
敖鄂把玩着那匕首,好像是回答敖翔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与景帝出自同一个母亲,我们的母亲并不是皇后,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膝下并没有一儿半女的,她便替先皇保举了她堂妹,朝中当时的重臣也送了自己的女儿进宫,二人同时有孕,可那重臣的女儿的骨肉不幸流了,当时朝中八成的人都听命与那个重臣,太后有德,废不掉,再者她身下无子,并不构成威胁,可大臣的女儿骨肉没了,太后堂妹的骨肉就危险了,好在有先皇和太后的保护,可在太后堂妹临产前,那朝中重臣竟要干预后宫,那重臣之女也多次诬告太后的堂妹,而那时太后家的势力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那重臣,先皇无奈,在太后堂妹孩子出生后即宣布小皇子夭折,稳住了那个大臣,之后三年,先皇一点点的瓦解了那重臣家的权力,太后堂妹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才敢诏告天下。”
“如此说来,您便是当初那个被逼无奈宣布夭折的孩子,那后来局势稳定后,先皇为何没有接您回去?”
“因为当初送我离开地人一个活口都没有了,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很多时候,为了保住一个人地命,是要牺牲很多人的命的。”
敖翔沉默了,敖鄂继续说了下去,“此事知道的人甚少,我会告诉你,只是因为你有知道的必要,此事攸关皇家的颜面,你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此事如此严密,先皇都不知道您身在何处,当今陛下又怎么能找到您呢?”
敖鄂摇着头笑。“树大难免招风。他找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我地身份。不过。后来在我身边没有那匕首地情况下。他却认定了我。这点倒是令我有些惊诧地。”
“那么。您有没有觉得遗憾。若当初不是那样地情况。或许今日地皇位就是……”
敖鄂盯着敖翔。冷地说道:“局面已定。此生除了那一个人之外。我想得到地都会是我地。可对这天下。我是没有任何地野心地。景帝懂我。所以我才是安全地。你当我若有一点点地歪心思。敖家还会如此昌盛么。景帝不是寻常地帝王。我与他斗。只是两败俱伤。让旁地人得去了好处。他是个好皇帝。将来你若得了敖家。只要记得他是你地亲叔叔。永远都不要和他作对。明白么?”
敖翔点了点头。随后陷入长长地沉默。曾经他只是一个会在大街上偷东西以维持与身体孱弱地爷爷活命地小痞子。后来觉得是万幸才遇上了福玉娘。她给了自己与爷爷安稳地日子。在他最无助地时候。福玉娘安葬了爷爷。又教养了他。在他已经长大。觉得可以报答了福玉娘地恩情地时候。自己居然成了敖鄂地儿子。有了更大地责任。才想着到底该不该去承担这个突如其来加诸在他身上地担子地时候。他居然一瞬间又变成了皇家地血脉。一步步登天了。他却不敢相信自己是清醒地了。
敖鄂看见敖翔地沉默。轻笑着说道:“或许一下子告诉了你这些你难以接受。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等着你去适应了。作为敖家地继承人。你必须在最短地时间内成长起来。还有就是。你娘是我曾经地一个丫头。头脑简单。且为人心思狭窄。想来她不养你。定然也有了别地想法。她是远远比不上玉儿地。对。玉儿也就是你地福姐姐地。我希望有一天。你会把她当成是你地娘看待。”
敖翔听着敖鄂的话,只是觉得心头跳得难受,可他还是说了出来,“我一直把福姐姐当娘看待的,而且她也同意我称呼她为娘,只是平日里我不好意思叫出口,才一直叫她福姐姐的。”
敖鄂听见了敖翔的话,心头激跳了几下,随后轻声说道:“晚了,你会睡吧,明早起来,你就是敖家的少主人了,然后会有很多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的事情,今夜好好的享受,记住明天之后你的身份就不同了。”
敖翔顺从的点头,敖鄂带着敖翔到事先就备下的房间后便离开了,敖翔看着自己的房间,瞪大了眼睛,这里是自己在富裕客栈住的那间房子的十几倍大,触目所及的都是紫檀木家具,墙上是上等的墨宝,不知那些墨宝是有意还是无意挂上去的,敖翔对墨宝实在出乎一般的痴迷,单单是看着墙壁,他就不想入睡了,偌大的房间里熏香缭绕,更似仙境,来到床边,看着上面铺着的是雪白的绒皮毯子,敖翔竟不知道他今晚到底要睡在什么地方了,这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要展示给别人的,用来睡觉,太过奢侈了。
他还在徘徊的时候,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敖翔一跳,慌忙去开门,进门的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面容美艳,声音也是脆生生的,“大公子,主子让奴婢来
的,今后我便是您的贴身丫头,您叫我黎儿好了。
敖翔呆呆的看着黎儿,他想不到敖家里的使唤丫头都是这般的美艳,黎儿看见敖翔的表情,抿嘴一笑,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伸手铺被子,有下人送来了热水,黎儿给他找来了纯白的缎面中衣后,又要伺候他洗澡,被他赶了出去,这个小丫头吓到他了,十几岁的年纪,身子已经发育好了,也懂得了男女授说不清,他怎敢让个不怎么认识地丫头服侍他沐浴,就是让人家瞧见了身子也不妥当地,洗漱完后,敖翔也不招呼别人撤下去洗澡水,因为他有一种感觉,若是唤人进来,怕那个美艳的黎儿随后就会跟进门来的,套上衣服,自顾自的爬上床睡觉去了。
敖鄂从敖鄂门内出来后,又到敖全的房间里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到马牵出了他的爱马,骑马出府去了,门子对敖鄂夜晚出府见怪不怪,也追问,直接放了他走,那个方向,是奔着福缘客栈去的,这点大家都很清楚的,因为这个时候敖鄂独自出府,一般都是去了那里。
快到福缘客栈的时候,敖鄂拉住了缰绳,翻身下马,轻怕了下马背,那马沿着方才过来的方向自己跑回府去。
敖鄂站在福缘客栈地侧门外,这里进入客栈,是离福玉娘的院子最近的位置,还未待他靠近侧门,却看见那门自里面打开了,敖鄂纵身一跃,跳上了对面的屋顶,随后就看见杜子美鬼鬼樂樂地走了出来,身子很重,怕是带了很多东西。
看着杜子美走远,敖鄂扯开了嘴角,随后从屋顶跃下,伸手打开了杜子美方才出去的侧门,这门自然是是没落:地,大概今夜杜子美还会回来,敖鄂就那样进去了,随后很不客气的把门落了闩,对着门笑了一下,向福玉娘的院子走去。
福玉娘屋内的灯已经熄了,敖鄂站在福玉娘门口许久,竟听见了里面传来了福玉娘低低柔柔的声音,“你来此作甚?”
敖鄂挑了挑眉梢,福玉娘的房门竟在此时打了开来,福玉娘仅穿了身单衣走了出来,虽然已经春天了,可夜晚还是会冷,敖鄂皱了皱眉头,轻声说着:“你还是这么地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福玉娘沉默了片刻,对敖鄂地关心不置可否,盯着敖鄂许久才轻轻的问出了口,“他还好么?”
“好与不好都是他地命,我只会尽量让他不会太难过。”
福玉娘又沉默了,凉风阵阵,敖鄂只是静静的站在福玉娘对面,相对了许久,福玉娘突然转身,敖鄂却在她进门地那一刻闪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把福玉娘揽在怀中,下巴抵在福玉娘的后背上轻声说道:“即便现在得知他没有死,你还是不会原谅我是么?”
福玉娘挺直了腰身,静静的说道:“若不是上天眷顾,他早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司徒老爷夫妇也是因你而死。”
“司徒老爷是身患恶疾,后又被司徒所气而死,司徒老夫人是以身殉夫,若当真要怨,你该找正主去才是。”
福玉娘任敖鄂抱着,她低头看着敖鄂缠着她胸前的胳膊,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沉稳的说道:“原来有一天你敖鄂也成了敢做不敢当的宵小之流,你越来越让我觉得失望了。”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却轻笑出声,随后把嘴附在福玉娘耳边,轻轻说道:“原来你也曾对我有过期望,没有期待,又何谈失望?如今你总算肯认下你曾对我有心了。”
“脸皮厚之人,能把歪的想成是直的,我不与你争,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歇息了。”
敖鄂慢慢的松开了胳膊,等着福玉娘往前微微一挪之后,敖鄂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两个人在月光下,一前一后的僵持着,许久之后,敖鄂才轻声说道:“或许真的只有从新开始,你我才会有可能是么?”
“或许是吧。”
听见了福玉娘不再坚持的话语,敖鄂心头一热,慢慢的松开了胳膊,看着福玉娘走回了房内,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一道门板,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想要解释,可十年的恩怨,要从何处解开呢?他想给二人一个机会,可是他也记得她曾说过,除非死了,此生恩怨才消除。
“回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好,我听你的。”
转身,离去,只要见过了,心就安生了,至少她还没有丢下他。
杜子美带着上次自账面上动手脚得来的三百两银子偷偷地自侧门出来之后,快速地奔向了春香楼,他已经有几天没见了王凝兰,这些日子到生出了些想念来了,他想着王凝兰躺在他怀中的柔声细语,让他有种身为男人的自豪;他也想着王凝兰的凝脂美肤贴近他的时候那种身体上的悸动,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要让王凝兰成为他的人,套句春香楼里的熟客的话说,王凝兰地身子,光是想象就绝对的。
到了春香楼先把这半个月的银子交给老鸨,随后在老鸨喜笑颜开的表情目送下进入了王凝兰地房间,今日的王凝兰没有盛装打扮,穿着单薄地红纱衣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见了杜子美也没起身相迎。
杜子美瞧见了王凝兰在红纱衣的衬托
若现的肌肤,搓了搓手,慢慢的靠近,坐在王凝兰的后把手搭在了王凝兰地后背,轻轻的说道:“凝兰,你怎么了,见了我都不打个招呼地,身子不舒服?”
王凝兰伸手扫开杜子美搭在自己后背上的手,翻转过身子对着杜子美,冷哼着说道:“怎地,我当你和福玉娘好上了,忘记了我的存在,这福玉娘当真地本事,我就想不出了,她那副模样,年纪也一大把了,若是换成了旁人,都快招女婿的人了,到底是哪里比我吸引男人了?”
王凝兰这样说话的口气与她在王家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可是至从杜子美来春香楼找上她之后,王凝兰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听见了王凝兰这样说话,杜子美先是一愣,随后淡笑开来,手依然搭上了王凝兰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知你是吃醋了,福玉娘连字都不识得,和你这王家的才女想比,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去了,我又怎么会喜欢她,不过这些日子我在做账,今晚上才给鸨母送了二百两银子,这里还剩下一百两,专门来孝敬你了,别生气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你不想见我伤心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