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初踉跄几步,失神般,跌坐而下。就像十年前坐在雪原中的那个孩子一样,曲着腿,蜷起身,坐在冰凉的地里。
所有孤傲,所有隐忍,所有坚强,在这一刻,也都杳然不复。
他把头埋进了臂弯,右手掌心握住一只荷包,指尖紧扣时,荷包绣工齐整的缎面折出几道褶皱。
如颜,我该如何待你……
风过,铃动。
铃声里好似混了晨露滚落的声息,一颗一颗,缓慢滑下。
最终,湿了他的衣襟……
晴天方好。
柳如颜把浣洗的衫子搁到太阳底晒,末了,她杏目一转,见小院的拱门下,沈晏初候在那儿,正冲她笑。
她抹干净手,一路小跑地直奔过去。
沈晏初顺势牵住她手,带人往前面走。
回到房舍。
他把门窗一一掩住。
柳如颜坐在案前,一脸恍然:“你老舅住在隔壁,被他撞见了,委实不好。”
沈晏初会心一笑,转身去开柜门,抱出一罐酒坛。
酒坛不过碗口大小,他一边揭起泥封,一边压低了嗓音:“先前答应赠你桂花酒,还作数的。”
柳如颜闻到那浓郁的桂花香,伸手抱过酒坛子,眼里溢出笑:“魔头,你待我真是极好,竟然记得这事。”
她浅浅饮了一口,甜香味扑鼻,比上次酿得还要好喝。
沈晏初取来杯盏,替她倒作一杯,推了过去:“望风楼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柳如颜执起杯子,小酌道:“听闻金主已到河口,就等着他现身。”
沈晏初不动声色:“你可有把握?”
她闲适地往胡椅一靠:“舟子秘本既然在我手中,他想去蓬莱,必会来见一见。”
沈晏初眉宇蹙起:“对手狡诈,恐怕你难以应付,若是遭遇不测……”
他语气一顿,不敢再说。
柳如颜拍了拍他肩膀,笑弯了眼:“还不是因为有你在,我这胆子呀,才养肥的。”
他沉思:“稳妥起见,不妨把秘本交与我保管。”
柳如颜执着酒杯,腾出一只手来往怀里一掏,扔给他:“喏,你自己当心点儿。”
沈晏初心间微暖,淡笑着点头。
他俯下身,揽住她,那一抹笑意仍在眼里:“如颜——”
她抬首。
沈晏初彻底拢了过来,眼看就要挨到唇角,她不由地扭开脸,红着脸支吾:“我刚饮过酒,你碰了会醉。”
“无妨——”他笑意更深。
一吻即落,品尝着唇珠,缓缓描出她的唇形。
桂花香携着女儿香萦绕不散,房内,酒盏滚下案尾,房外,惊鹊振翅枝头。
沈晏初一手托着她,仰面躺在案台。
衣衫交叠,青丝相连,她昂直了颈,衣衫滑落酥肩,印出红梅点点,霎时间,绮丽无边。
她好似踩在云端,咬紧唇,使不出一丝的气力,在一片炽烈熔岩中,融化了去。
他将人儿一把抱起,徐徐走向床榻。
床榻之间,锦被鸳鸯盖,情到浓时,红尘万里……<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