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颜推开门,仔细确认过动静,才敢走进他的房里。
沈晏初见她进屋,显然有些意外。
他戏谑道:“不是想避着我么,这就不怕被人撞见?”
柳如颜斜乜他一眼,语气也微恼:“还不是替你着想,免得让人误会。”
沈晏初淡笑不语。
她呢哝一句:“这里说话不便,去我屋里。”
他随她走去对面。
阖住门,他才知道这几日她都在做绣工。
沈晏初捧起刚绣好的荷包,针脚细密,定是用了不少心思。
她取出几条样式各异的玉坠,示意他看:“你喜欢哪条坠子,我把它绣在荷包。”
他俯瞰一眼,天光中,她鬓发如云,一身淡绿色的茧袄,静坐于案前。
“你手边的玉坠不错。”他指过去。
柳如颜捡起那枚翡翠玉环,尾端缀着一条白色的流苏,绿白相间,色泽清淡。
她将玉坠绣在荷包,末了,替他系在腰间。
离别将近,也当是留个念想。
沈晏初眸光温雅,在她手指抽离的那刻,握住她腕:“回去之后,你留在晋阳城等候,待我事情了结,便会去寻你。”
她“唔”了一声,踮起脚,额头抵住他,显得亲昵无间。
沈晏初伸手揽着她的腰,眼神却瞟到一旁,旧事重提地道:“到时……我再教你那些……”
她疑惑:“哪些?”
他压低了声线,赧着脸:“云雨之事。”
柳如颜拉长了音调:“莫非很难学?”
他掌心一紧,心思百转千回:“或许……不难。”
柳如颜只听旁人提过,哪知晓这个中的玄妙,于是她急着催促:“那你快些,可别让我久等。”
沈晏初身子一僵,险些就要破功。
他耳尖泛红,顺着话说:“好,都依你。”
船舱静谧,对面却响起叩门声:“主上——”
凌风敲了一阵子门,才发觉沈晏初并不在屋里:“奇怪,主上怎么又不见了。”
凌云:“再找找,许是出去了。”
这时,迎面冲来一队官兵:“每间房都给我搜仔细了,一个也不能落下!”
“是——”
长廊嘈杂,官兵四处叩门。
屋里,柳如颜拿手推他:“不能冒然出去,让你属下撞见了可不好,不如,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晏初嘴角带笑:“船舱狭窄,哪有地方可以藏身。”
她环顾四周,除了一副木柜,一眼就到底。
叩门声愈急,她不得不去开门:“我先拖住兵差。”
门扇开启。
士兵涌进屋里,其中的一人亮出缉捕令,问话道:“画中的女子你可曾见过?”
她定睛一看,竟是秋莳。
“小女未曾见过。”柳如颜眉目低垂。
“搜——”其余兵差绕过她,去查屋子。
眼看士兵就要开启木柜,她再次开口:“这柜里都是女儿家的衣物,岂容男人们乱搜。”
兵差瞥向她。
眼前的姑娘碧玉年华,又生得貌美,于礼而言,应该避嫌才是。
兵差拉开柜门,匆匆一瞥,手中的刀鞘探入衣柜搅动一番,才扬声道:“没有人,走——”
士兵陆续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