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十道:你是甘家兄弟派来的?
白衣少年道:不是。
剑三十道:我们有仇恨?
白衣少年道:不是。
剑三十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白衣少年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仇万千?
剑三十笑了笑,道:因为我已经被他打败了二十九次,他却又偏偏不肯杀我,因为他想故意折磨我,打击我的意志,让我消沉,让我害怕。而我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找他,只是想向他证明一下,他错了,一个人可以被打败,但是,一个人的意志却绝对不会被打败。况且,我还想证明以下,在第三十次的时候,我能不能取胜。
白衣少年道:还因为仇万千还是江湖中最有名的人,所以,只要打败仇万千就可以成为江湖中最有名的人。
剑三十看了看他,道:你也想成为江湖中最有名的人?
白衣少年却摇了摇头,道:错,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能不能打败剑三十?
剑三十苦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全身上下,道:我想,此刻,你一定可以打败我的,其实,也不用打,因为此刻就算是个三岁的婴孩都可以将我打败,就我这个德行,现在还用打吗?
白衣少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选错了时间,我好像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来找你。
剑三十道:你是根本就不应该来。其实,就在我打败仇万千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无论谁打败了江湖中最著名的人,都可以成为江湖中新一代最著名的人的。
白衣少年道:我说过,我不想成为名人,我只想证明,我的武功能够打败剑三十,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打败你。
剑三十忽然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便笑了笑,道:你也知道的,当一个人出了名之后,就会有很多麻烦的。
白衣少年道:我知道你眼前就有一桩麻烦。
剑三十一怔,道:你想帮我前去赴约?
白衣少年道:我只是想让你能够和我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而不被外界打扰。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人已经在门外。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一个匆匆的白衣少年。
他的人已经走向那条通往后山的小路。
后山上很静。
静静的风吹动着静静的草丛,响起静静的草叶摩挲的声音,就像是蚱蜢在吞食着嫩绿的幼叶。
后山又很不静。
江丰和凤飞飞被捆得像只大粽子,倒挂在那棵粗得足够一百个人上吊的古树上,随着山峰吹动的方向,不停地晃来晃去。
江丰和凤飞飞没有晕,大树都有点儿晕了。
甘宁就站在树下,笔直得犹如一杆标枪,背着双手,冷冷地看着山下前方,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观看风景。
阳光灿烂。
灿烂的阳光洒满山顶,犹如无数的碎金在闪烁,一切归于宁静。
可是,就是在这样一个看起来那么安静祥和的山顶上,却忽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萧杀之意。
甘宁忽然觉得很冷。
冷得刺骨。
虽然才是初秋的季节,虽然满天的阳光灿烂,可是,他却忽然觉得百般的寒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来的,忽然就钻入了他的袖子,他的脖子,他的衣领,他的裤管,钻入了他的心。
这种莫名的寒意既不是钢刀的寒意,也不是铁剑的寒意,但是,他却觉得它比刀锋剑刃更冷,更逼人。
这种莫名的寒意忽然幻化成逼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