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来的那名骑士会是来刺杀朕的?”
渭南的一座行军大帐当中,刘协端坐在一块茵毯之上。』在他的面前,是那位身披锦袍、正百无聊赖把玩着一支精美小刀的马。
听闻刘协这个问题之后,马的脸色有些错愕,微微回头望了一眼刘协,迟疑开口道:“陛下当真不知?”
刘协被马这个态度搞得更加糊涂了:“朕若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这?……”眼见的,马的脸红了一下,犀利的眼神也躲闪了一番后,才开口道:“这来人只有一人一骑,根本不符合匈奴人的待客之礼,由此……”
“由此你便断定他不是去卑和刘豹派来迎接朕的使臣?”刘协斜了马一眼,顺手拿过马手中的小刀削起了指甲,抬头鄙夷地看了马一眼:“你好歹也是草原上的儿女,讲究的是快意恩仇、光明磊落,怎么入朝为官还没一年,就学会了撒谎不打草稿?”
被刘协戳破谎言,马没有半点尴尬,反而很惋惜地看了一眼:“陛下当真要知道原因?”
刘协这次都懒得回话。
“陛下,匈奴与羌胡一样,都是游牧民族,他们与汉人的思维不一样,向来只敬重马上的勇士。而撑犁大单于这等尊称,更是不会轻易献给他们一向视为软弱代言的汉人。那刺客上来便拿这等尊号来蒙蔽你,若说他不是有所图谋反而是怪事。”
马这句话说完,刘协一刀子下去差点削到自己的指甲――好嘛,怪不得马之前就问自己当真不知道?原来,最大的破绽竟然出在这里。
苛人容易责己难,事情一出在自己身上,果然就容易身在山中、不知真相。
不过,刘协也是人,听到这个很伤他自尊的答案后。虽然心中明知马说的就是真相,但刘协也忍不住辩解了一句:“朕承认自己此时确实还做不到让匈奴人心悦诚服的地步,可保不准匈奴部落当中,也有亲汉的一派,万一来人真的是向往大汉的匈奴人,你错杀了又该如何收场?”
“若是他们憧憬汉朝的生活,那他们也不就不配称作草原上的匈奴了。”马这句话说的十分认真,刘协甚至看得出,这句话根本就是出自马的内心。不过,随后的一句话,就让刘协感到微微齿冷了。
“就算杀错了,那杀了便杀了。匈奴人总不会因为一个使臣的性命,而怪罪于我。”
即便穿越过来,刘协也见识过了太多的死亡。甚至,他也亲手制造不少死亡,但今天听到马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刘协感觉,他与这个时代,的确还有一丝不容易走出的隔阂。
待马这句话落之后,大帐当中的两人便陷入了一种无言的尴尬当中。幸好,就在此时,帐门被一人掀开,看到刘协后,徐晃一抱拳施礼道:“陛下,您所料果然不差。去卑和刘豹回城之后,於夫罗立时派人送来了大量慰问之物,恳请陛下万不要因一怒而离去。”
“那些人呢?”刘协问。
“都依陛下之意,让末将给挡了回去。”
“嗯。”刘协点了点头,对徐晃说道:“做的很好,你们都先出去吧。记住,今夜务必多上点心,假如朕猜的不错的话,今夜恐怕会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他们难道还贼心不死?!”徐晃闻言便动了怒,焦黄的胡须开始一颤一颤道:“若是今夜他们还敢来,末将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莫要如此紧张,今夜究竟会生什么,一切都尚未可知。”刘协摆摆手,示意徐晃不要如此激动:“反正,出门在外,多些小心总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