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马,单从官职上来看,的确有着少年得志的味道。不过,他内心根本高兴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只是个手下没兵的光杆司令。
毕竟,王允的用意,只是用马只是作为质子,来联络亲厚马腾手下的马家军而已。
但刘协可不会耍这样的心眼儿,马是头猛虎,像王允那样当看门狗一样养着,迟早会养出事儿来。就跟吕布一样,好好一条可以征杀四方的孤狼,却被王允憋屈儿圈着。最后只能跟那一位貂蝉私奔出逃,另寻广阔天地了。
“长安一役当中,我大汉可是出了一名少年悍将。西凉之锦的名头,如今不仅在凉州赫赫有名,在关中大地,亦然如日当中啊!”刘协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在朝堂上昏昏欲睡的马,这个家伙,对于家国大事,看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呢。就连刘协提到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头。
不过,刘协也理解马。毕竟,马是个聪明人,早就看出了自己今后的命运,难免显得怏怏不乐。好在,与他相厚的徐晃适合提醒了一下马,才令马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向刘协施礼,才没让大殿上的气氛冷场。
看到马这番反应,刘协心中暗乐不已,有心逗弄一下马,开口道:“朕听闻马将军至今尚未婚配,此番长安一役中,马将军身先士卒、奋勇无双,朕心甚慰。马将军来长安也有段时日了,不知心中可有爱慕人选?若是有,不妨说出来,朕为将军保下这个媒。”
马听刘协在大堂上东拉西扯竟然扯到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本就兴致不高的心越恼怒起来,但偏偏又不能对刘协怒,只好低着头有气无力回道:“匈奴未扫,何以为家?”
这一句话开口,直接给满朝大臣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马身为马腾的长子,又有着美玉一般的出众风采,自然早就被这些大臣们惦记了起来。并且,他们早就听闻马与刘协私下相厚,极有可能成为汉室另一位再世霍去病般的新贵。没想到,马这家伙却是个直愣子,一点都不懂勋贵世家结亲的好上通好。
“既然将军没有看中的人家,那朕为将军选一位贤良淑德的良配如何?”刘协很满意马这会儿有气无力的模样,明知道马心中不乐意,他却越来劲起来。
并且,他也看到,自己这番话开口,立时又把满朝大臣们的心思调动了起来。随着刘协眼珠一个个扫过殿上诸臣,那些坐怀不乱的臣公们,那双眼期盼地都想跳出来自己推销自家姑娘。
其实刘协也知道,这些大臣们如今的心思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们本身乃士族名门,骨子里根本瞧不起马这等边塞的武夫。但另一方面,经历了董卓之乱后,他们也看得出来,如今手中握着一支枪杆子有多重要。所以,对待马,他们既想与马家联姻,却偏偏还坐着不起身、故作矜持的缘故,大约就是如此。
“陛下!”见刘协都开始没完没了起来,马真的有些生气了,正色道:“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仗手中七尺长,立下万世功勋。况我祖先乃大汉伏波将军,更留有马革裹尸一言。身为马家后人,更愿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而不愿在这长安当中当什么金符婿!”
‘金龟婿’一词,在晚唐诗鬼李商隐的《为有》当中才出现。不过,却与马口中的‘金符婿’一般无二,都是因为男子身上挂配着金色的令符而身份高贵的意思。
欲予先取,见火候已经差不多,刘协不再逗弄马,只是寒着脸说了一句道:“假若朕以后不准将军再上战场呢?”
此话一出,令马当时脸色青白,痛苦异常。不过,终究他肩负着马家未来的大任,却仍旧强忍着,回了一句道:“那臣就回府中睡大觉去!”说罢这句,马毕竟年轻气盛,竟不顾朝廷礼仪,起身便欲离去。
有着马前番一剑劈翻御案的威风在,群龙无的大臣们也没人敢出来阻挡马。唯独徐晃看着实在揪心,正准备出来替马说两句好话,却不料刘协眉色眨动、憋不住的喜不自禁道:“不知将军的府中卧榻,比之叟兵军营的硬板床如何?”
马闻言遽然回,身上银色鱼鳞甲随着转身,出清越的响声:“叟兵?军营?陛下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