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之前嫁给淮安侯,后来被送进宫的那位……”
周袁氏声音压的更低了。
今儿个晚上,人人都在悄悄议论此事,她也听了不少消息。
晋阳王一下反应过来,摆摆手正色道:“陛下之事,背后不可妄议。”
“我不是要议论陛下,我只是说盛雪之女。”周袁氏接着道:“王爷有所不知,今日陛下有心想让赵嫤入宫,却叫元晟拦住了。
元晟说,他与赵嫤两情相悦。
陛下极为不悦,吃了两盅酒,便借故离席了。”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已经很严重了,她指望着晋阳王推翻周彧今日在乾元帝跟前定下的事。
她女儿最是厌恶赵嫤,倘若赵嫤真的进门来,将她女儿气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一个屋檐下,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那都是不现实的。
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从源头截断此事,让赵嫤不能进门。
她说话,周彧自然是不听的。
但周彧对晋阳王还是很敬重的,不会不听他的话。
“你真与那姑娘两情相悦?”晋阳王脸上有了笑意,看着周彧问。
周彧垂眸,点头:“是。”
“那敢情好。”晋阳王颇为欢喜:“为父选个吉日,寻媒人登门提亲。”
这么些年,周彧跟前连个同房都没有,他心里也暗暗着急。
眼下,周彧有心仪的姑娘,他自然成全。
“王爷,那女子是做妾。”周袁氏见他不仅不阻止,反而还要帮忙办事,不由着急了:“不需要讲究那些礼数的。”
“不。”晋阳王摆摆手:“这是元晟看上的头一个姑娘,自然该好生操办。”
“可陛下那里……”周袁氏露出一脸的忧心。
实则,她心里已经开始恼怒了。
这么久以来,晋阳王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是偏向周彧,依着周彧。
他是不是忘了,她才是他的妻子,周金玉才是他的亲生嫡女?
“陛下那里,不是已经同意了吗?”晋阳王道:“当初,那盛雪就不该进宫。
陛下将人家强留在宫中,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这事,到最后也没个交代。
如今,又想要人家的女儿进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周袁氏还要说话。
晋阳王又道:“再说,陛下忌惮我们父子已久,周彧弄出个这样的事来。
陛下会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的十全十美,算无遗策,也好就不那么疑心我们父子了。”
“王爷说的有道理。”周袁氏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句,才转过话头道:“我只是担心,元晟让那样的女子进了门,会败坏了咱们王府的门风。”
“哪样的女子?”晋阳王闻言皱起眉头。
“王爷有所不知。”周袁氏看了一眼周彧回道:“那女子,是赵嫤啊!”
“赵嫤,怎了?”晋阳王不解。
他成日忙于军事,若有闲暇,也在研习军法,压根儿不知市井传言,更不知赵嫤是何人。
“王爷公务繁忙,不曾听说也不奇怪。”周袁氏叹了口气:“那赵嫤,是原来辅国公的儿媳妇。
后来和离回来的。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那赵嫤,是个不知检点的,总是流连勾栏瓦肆,还去妓馆、戏园这样的地方厮混。
在帝京,赵嫤可谓声名狼藉。
若是让这样一个女子进了王府,岂不是辱没了王府的名声?”
她说着,看向周彧:“元晟,你也别怪母亲将这些事情说给你父亲不好。
母亲也是为你好。
那样的女子,轻易真是沾不得的。”
“多谢母亲费心。”周彧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晋阳王此时开口道:“王妃不必说了,既然是元晟自己选的,我相信他的眼光。
这件事情,就依着元晟的意思办吧。”
周袁氏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惊愕。
她都已经讲的这么清楚明白了,晋阳王怎么还向着周彧?
这是非让赵嫤进门不可了?
那她的女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