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柔冷冷的看了赵嫤一眼,厌恶与仇视毫不遮掩。
她与赵嫤,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眼下已经没什么好装的了。
“家里头公中没有银子了。”赵文俊脸色很不好看,看着眼前的菜式:“你祖母说,等过了这一阵子,到庄子上去收租,便会好一些了。”
“祖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操心家计,真是不容易。”赵嫤将手中的瓦罐放在了桌上:“这是我给父亲准备的滋补汤,用羊肉羊骨配了老参熬出来的,还加了不少名贵的滋补品,父亲用吧。”
她说着,开了瓦罐。
羊汤的热香气便缓缓飘散开来。
“你如今,倒是比从前懂事了。”赵文俊闻到扑鼻的香气,难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你早这么懂事,从前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了。”
“父亲这话说得可不太对。”赵嫤笑起来:“我从前也是这么懂事的,可也没机会在父亲跟前表现啊。”
赵文俊叫她说得有些下不来台,顿了一下才道:“从前我公务繁忙,家里的事情难免疏漏,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天底下,就没有女儿挑父亲的不是的。”
赵嫤笑了笑,不曾辩驳,只说道:“那往后好了,父亲已经被革职了,这下可有空关注家里的事情了。”
“赵嫤!”赵文俊实在忍不住了:“为父下狱和革职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无必要,以后就别再提了。”
“这有什么?”赵嫤不以为意:“父亲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
这么点事情,怎么就不能提及呢?
我是藏不住话的性子,这才在父亲面前提起。
那外头的人,在背后议论起来,父亲也管不着啊。”
赵文俊记得握紧拳头,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但想起老母亲叮嘱他,不能得罪赵嫤,以后这个家,还得靠赵嫤的银子才能撑起来。
他又将怒火强忍了下去。
赵嫤见他不说话,拿过碗给他盛了一碗羊汤放在他跟前:“我今日来,也没有旁的事。
就是当初,父亲在大牢之中,那贪污的银子和走动关系的银子,我垫了不少。
如今,我铺子里周转不开,想问父亲先拿回去一部分,我救个急。
哪怕后头,再借给父亲用呢。”
她语气软软的,仿佛不是在催债,而是在向赵文俊这个父亲撒娇。
赵文俊心中更是气恼不已:“你也知道,我的银子都交到官府去了,这会儿哪有银子?”
赵嫤还想跟他要债?
做梦!
“母亲不是有吗?”赵嫤看向一旁的蒋晴柔:“母亲,父亲贪污的那笔银子,你可是拿走了一万多两,还有几根金条呢。
不如先还回来,给我救救急吧。”
赵文俊闻言,也看向蒋晴柔。
赵嫤想要这银子,他更想要。
只要蒋晴柔点头肯拿出来,他立刻就把银子收过来,赵嫤绝对休想染指。
“没有。”蒋晴柔冷着脸,断然回道。
“那么多银子,你都用到哪里去了?”
赵嫤尚未开口,赵文俊便抢着质问了。
赵嫤见状,也就不开口了,只含笑望着这二人。
这两人,还想凑合过日子,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
瞧瞧,这不是又斗起来了吗?
“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帝京城这么大,哪里用不了银子?”蒋晴柔毫不客气道:“昨日不是跟你说了吗,秀儿治病便花了许多。”
“你不是说,还剩几千两的吗?”赵文俊皱着眉头:“怎么又说没有了?
咱们可是说好的,暂时不和离,我好好对待秀儿,你余下的银子要拿一大半给我。”
赵嫤在一旁听着,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两人是这样和好的。
“秀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对她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蒋晴柔嗤笑了一声:“还用我这个做母亲的,拿银子买你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