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溪乃叶龙升孙女,从小便在沧浪江战场长大,于死人堆中摸爬,她的名声在沧浪江战场,在元蒙大军军中,都有着不俗的威慑,秦华安、司马普度还有王家麒麟儿成长在临安这温柔乡中的天才,垃圾的很。”
“所以,沧浪江战场才最能培养人。”
李幼安看着安乐说道。
安乐闻言,不由轻笑,他自是知道叶闻溪这位淑雅的少女表面下,隐藏着多么凶戾的面容,这可是噶过好多条人命的狠角色啊。
“沧浪江战场么”
安乐眸光中不由浮现出一抹向往。
在战场中磨砺出的强者,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李幼安背负着手,在前方驰骋,安乐御剑在其后,这一次他可以放轻松,肆意的感受御剑带来的潇洒与自由。
两人飞行了许久,越过一处又一处在春雨之中朦胧着烟雾的山岳。
诸峰十二最高头,岚色烟光翠欲流。
一座碧翠朦胧的山峰逐渐于脚下清晰,李幼安带着安乐飘然落在了山岳之间。
郁郁葱葱,层峦叠嶂,有飞瀑宣泄,伴起轰鸣如雷。
山道泥泞,少有人来,枯叶新叶俱是落满地,空气中带着深林特有的清新与果实落地发酵了一整个秋冬的酸味。
李幼安踩着泥泞,往前行走,未曾用半点修为,他背负着手,眼眸中带着几分回味。
安乐腰间别墨池与青山,安静跟在后面,亦无半点怨言。
脚下的泥泞沾污了他的白衣与靴子,深一脚,浅一脚,二人于山中披荆斩棘的前行。
不一会儿,行至了山巅。
一棵迎客松生长于崖畔嶙峋峻石之间,缭绕的山雾迷蒙不断,入眼竟是一处大坪。
侧方是一面巨大的绝壁,宛若以剑削出似的。
流水淙淙的声音自山间萦绕,别有一番清幽滋味。
“是不是很好奇,我带你来此做什么”
李幼安一席儒衫,看着安乐,笑着说道。
安乐的确疑惑这里是何处,心头没有半点答案。
行至绝壁上,李幼安望着如镜面一般的绝壁,抬起手一指,对安乐说道:“你且来观这面绝壁,可否在绝壁上见得什么”
安乐闻言,心头微微一动,李幼安这等传奇人物,带他来此,自然不会只是单独的欣赏深山风景,必然是有其想法与心思。
视线遂落在绝壁上,却见绝壁光滑如镜,春雨都难以沾染其上,像是前世有工具磨出来的瓷砖表面似的。
仔细看一眼,安乐并未看出任何东西来,不由摇了摇头:“并未见得任何。”
李幼安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你可知此地为何处”
安乐还是摇头。
李幼安站在迎客松下,背对着安乐,身上儒衫猎猎作响。
“这座山本无名,乃莪登科状元之后,登小圣榜之首后,得以对话圣师时选择的对谈之地。”
“我曾与圣师对谈于此。”
“本来我若成第七山山主,便会择此山为第七山,可惜,我未曾第七山主,此山便无人问津,亦是持续无名。”
李幼安轻声说道。
但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让安乐惊讶无比。
却见李幼安笑着拍了拍迎客松,轻吟道:“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如何。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这是我未曾成为第七山主时,曾作的一首小词下阙,故而我给此山取名扶松。”
扶松山,还当真是随意的很。
但真正让安乐震惊的是,此地竟是李幼安曾经与圣师对谈的地方。
对话圣师,是多少修行人梦寐以求之事,可李幼安竟是只选择了这么一处空幽且随意之地。
“我与圣师对谈许久,心中所有困惑尽数问出,圣师一一解答,有关修为的疑惑也都得以明悟。”
“圣师离开时曾于此绝壁上留下了三道剑气,剑气成画,画的是过去,现在与未来,我观得两道,悟去过去与现在两道,如今尚且剩下一道。”
“这些年我带了许多人来过,皆是我所看好的后辈,叶闻溪也曾来过,可俱是无人观得壁中画。”
“我对最后一道未来剑气很感兴趣,想知道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带你来了。”
“你且观之,若能观得画作呈现,有所悟便悟,悟不得,那便算了。”
李幼安说道。
圣师留下三道剑气,过去、现在与未来
安乐眸光一凝,望着那光滑如镜的绝壁。
李幼安端坐古松,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壶酒,自斟自饮,未曾在理会安乐。
而安乐端坐在绝壁之下,就这般仰着头盯着绝壁,目光仔细的盯着,不断的盯着。
春雨停歇,阳光破出暮霭云层而洒落。
日照西斜,星月逐渐攀上高空。
黎明晨曦,鱼肚白于东方泛起,朝霞漫天。
安乐不断的盯着绝壁,一动不动的盯着。
时间转瞬便是一日一夜过去。
深山之间,寂静无声,只有虫鸣声阵阵。
星光如瀑。
李幼安于古松下,站起身,摇了摇头,略感可惜,兴许这位少年亦是看不到这一缕圣师所留的未来剑气,观不得未来。
也是,未来本是未知,未知如何能观之
就在李幼安颇为失望,欲要唤醒安乐时。
他眉头微微一动,后撤一步,撤回了古松下。
“未来,圣师画的不是未来,而是等一场未来。”
安乐似是呢喃。
呢喃话语落毕,盘坐盯着绝壁观望的安乐,白衣自生一股清气,翩翩涌动起来。
墨池与青山两柄剑,化作两道剑光冲起,环绕在安乐的周身,发出清冽的剑吟。
而安乐眉心泥丸宫中,剑气铿锵。
元神竟是从中一步迈出。
一步一步,似登天而起,朝着那光滑无比的绝壁行去。
最后,行至绝壁之前,伸出手,如水波荡漾一般,漫入了绝壁之内,在李幼安眼中,少年的元神似是化作了一道锋锐绝世的剑光,于绝壁中画出一幅未来
刹那间。
绝壁之中,剑气迸发
扶摇直上,直冲牛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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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