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敛起悲伤的眼光,毅然迈步走出满是沧桑若年老女子褶皱的面容一样的房间的。宽大衣袖甩过床前的几案,我听到身后药盅被打破的声音,微微顿了下步子,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母亲是在我走后才开始哭泣的。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崩塌而出,压抑了十多年的情感在我的刺激下得到了瞬间的释放。
之后的很多天,荷秀说我像变个人一样,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却也没见我再哭了。
每天我很晚起来,也很晚睡去,有时候就伏在窗前一点一点地数着雪花儿。而我脑子里,不知道该想什么,比起对以前漫长时光的迷茫,现在更多出了一份空洞。但是飒箭横的身影依然同往常一样,会每天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有他,还是清晰的。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早早打发落言和荷秀先去休息,明日便要踏上辛苦的远嫁之路。
落言是不放心我的,但也只好缄默着回到房中歇息。我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是难眠的,但是我清楚,我的父王,曾经尊崇的父王定是又安详地睡在美人侗体的芳香中。我不禁瞅了一眼搁在窗案前父王赐给我的那只酒具。
羽觞浅浅的腹盛着清冷的月光,透露出灵动玄妙的古老光泽,对于我的远嫁,到底是悲剧的上演还是真正幸福的开始呢?一切都不得而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