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下来。
“别哭了。”南宫兜铃抬起手擦去她泪水,“这是没有确定的事,你哭的太早了些,万一他还活着呢,都是未定的。”
“我哥哥运气一定没那么好。”
南宫兜铃想进一步安慰她,强行忍住,不能给这女孩虚假的希望,要是南宫兜铃坚持说她哥还活着,最后却得到了战亡通知,叫女孩空欢喜一场,这样的打击更大。
进了村子,村民们都盯着她看,晒咸菜的、喂鸡的、劈柴的、收衣服的、在家门口切猪肉的,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女孩把她扶进一个草房,让她坐在石头砌成的炕上。
一堆村民聚在女孩家门口,探头探脑往这里面瞧。
“你们咋了,全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家里头是掉金子了还是来仙人了?”一个农夫拿着镰刀走了进来,见南宫兜铃坐在自家炕上,一脸惊讶。
“军兵?来我家干什么?是来通报我儿子的消息吗?”农夫焦急的走近她。
一名农妇也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听说有军兵来了?”
更多的人涌进来,七嘴八舌的追问:“我儿子也在战场……我夫君也是……有他们的消息吗……”
看来这里有不少年轻壮丁都上了战场。
南宫兜铃望着这些人,他们都误以为南宫兜铃是从战场那边过来传信的,神情既期待,又忐忑。
她对所有人说:“我不是信差,你们的儿子和丈夫的下落,我不知道。”
女孩说:“爹,娘,军爷是给人追杀到这里来的。”
“追杀?哎呀,这可留不得啊,万一追杀他的敌人赶来这村子,就不得安宁了!”
“可这军爷也是为了保卫我们赵国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我们不能不讲情义,就这样把他轰出去,外面又冷又有狼,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到时候连累整条村子出事,你们谁负责?反正我是不赞同收留他的!”
大家议论纷纷,拿不定主意。
南宫兜铃没说话,她太累了,低垂着眼皮,随便他们商量。
这伙人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一时间住了嘴,面面相觑。
“村长?你出来说句话。”
大家转身看去,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坐在门槛上,往地上磕了磕细长的烟斗,他身穿朴素的粗布衣服,一双手像老树根那样沧桑皲裂。
他在烟斗里装上烟丝,重新点燃,放在嘴里闷不吭声的抽了起来。
“村长!你倒是吱一声啊?”
“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都会听?要是我说了你们也不接纳,那我还不如不说,省点力气。”
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个代表人站出来说:“村长是我们村里最聪明的人,你出的主意,绝不会有错,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会听从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要是你们的儿子和夫君像他这样,给人追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躲藏的地方,那里的人却不愿意收留他,把他逐到野地里忍饥挨饿,你们会觉得那些人做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