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渐渐放松,胀痛感消失,南宫兜铃感到对方轻轻将她推开,视线聚焦,看清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千岁。
千岁脸上浮现黑紫交杂的颜色,双瞳漆黑,填满整个眼眶,没有眼白,甚是恐怖,她眉心痛苦的紧锁,侧过脸,用衣袖掩着,往一个玻璃罐里吐出毒气,封上瓶盖。
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的南宫决明立即往瓶盖贴上白符,念咒封印,捧在手中,顺便打开房内电灯,一片大亮。
千岁抬起头时,面容已经恢复昔日美貌,水汪汪的瞳孔折射一丝诱惑的浅紫色。
南宫决明笑着说:“不愧是千岁,道行高深,吸完毒气仍然能够保持镇定,不会像吞丸那样手忙脚乱。”
南宫决明走过来,坐在床头,手法利落的拔去南宫兜铃头上和喉部的银针,又按住她大腿,轻巧将腿根部的两枚银针取出。
因为待她如亲生女儿,所以南宫决明动起手来毫无顾忌,又为她扯平道袍,遮住双腿,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她。
“只会胡闹!”他骂了一声。
南宫兜铃揉着脑袋上的针孔,得到了解脱,浑身筋脉舒畅,摸了摸脖子,肿胀的动脉变回原样。
她却反而气馁,“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师弟召唤玳瑁的时候,我刚好到家,你这什么眼神,是不是在怪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你说呢?”南宫兜铃白了他一眼,“坏我好事。”
李续断听见这话,眨巴眨巴眼睛,试图理解她话中含义,看他这笨拙且困惑的表情,八成是理解不了。
南宫决明用指关节敲了一下她脑袋,“这还叫好事?让你师叔破戒,他以后要挨罚的,你担当得起?”
“他不说出去,谁来罚他?”
“你以为他不说,他师父,也就是你师公就不会知道了?”
“师公有那么神通广大?”南宫兜铃不信,“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师公。他老人家到底住哪儿啊?”
“自从我出师独立后,你师公便爱上了云游四海,这几年来,我也就见过他三次面而已,最近听说他在巴黎,不过已经是三个月前的消息了。”
“真羡慕他可以周游世界。不过,师公云游四海的,那师叔的本事是怎么学来的?他老人家有空回来教你?”南宫兜铃看向李续断。
“他每年冬天会回乡下一次,待上十天半月,顺便教我些诀窍,指点我不精通的地方,大部分时间,我还是闭门自学。”李续断老实回答。
“又是自学?你什么都能自学?”南宫兜铃心中暗叹,只是自学就能达到这种境界,要是师公能够全天候指点他,这李续断得牛逼到什么程度?
“师父每年都回来?”南宫决明很惊讶,“他回乡下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好回去探望他。”
“你知道师父脾气的,”李续断说:“他不喜欢热闹。”
“可我是他大徒弟,他连我也不想见?”
“他说以师兄今日的修行,已经不需要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