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万人屠还是没有说明为何能强攻,却需要诱饵的原因,而卫小歌始终想不明白。
按照她的思维,直接将罪魁祸干掉最省事,比如说带齐一干彪悍的人马,将金山寺的无月等人直接灭了!
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喽罗,能剿则剿,找不到也无所谓。
脑都死菜了,底下的人肯定夹着尾巴做人。
晌午之后,房门被敲开。
手里拿着一张蒙面的黑巾,万人屠随手递给卫小歌,“遮住脸!”
“就算挡住脸,你当别人认不出?”卫小歌莫名其妙。猪都猜得到来者是谁,万人屠还穿着一身招牌紫袍,他的外窍修为怎么可能瞒得住?
“笨,你可知抓奸的关键是什么?”万人屠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问题卫小歌还真的一清二楚,抓奸,得抓奸在床。不过,用这个比喻合适吗?
卫小歌很认真地说道:“我个人觉得,应该用‘拿贼见赃’较为合适。你难道没觉我是个女子吗,说话其实可以注意一下。”
万人屠仍旧是那副鄙视的面孔,“原本勉强当你是个女子,然而在虎王洞府之时,我调侃金山寺的几个秃头两句,你却笑了。从此以后,就没办法当你是女子了!”
嗯,这个时不时也忘记自己是女子,卫小歌释然。
仿佛记得当时万人屠说什么,大师们是否要将虎娃娃交给“相好的尼姑”之类的无聊话,她一个没憋住笑了。
接过黑巾,卫小歌很仔细地蒙在脸上,在脑后打了个死结,免得滑落。
她心想,自己个子不高,不像万人屠的贴身属下小五那么修长,挡着脸别人未必会猜得到是她。
此刻卫小歌忽然觉得,自己的道行真的浅,脸皮也非常薄。比较起来,万人屠这人的脸皮厚简直得令人指,不全是指“抓奸”的比喻。
而是指他随便拿块蒙着脸,就能假装自己不是自己此等掩耳盗铃的行为。
死不认账,固然需要底气,更多的还是脸皮得非常厚!
人家就是敢随便拿块布将半张脸挡住,然后说,庙不是我烧的,人不是我杀的!
万人屠并非真的扛着把大刀,大白天去庙门口见人就砍。
卫小歌没有问为什么是晚上,而不是白天,主要是因为她知道这人挑晚上的原因不是因为怕被人认出,而是一定有什么缘由。
并且他们二人也不是去瑞安寺。
瑞安寺十五里外,有一个几乎看起来像小镇的地方,此地叫做慈悲坊。
这处地方,白天晚上都很热闹。
白天香客来此歇息落脚,晚上也可在此留宿。因此大晚上的,几条青石街面挂着亮堂堂的灯笼,来来往往的人却是极多,不乏成群结队的纨绔子弟,带着一干随从伴当逍遥过市。
所以,两个扛着兵器的蒙面人,如黑漆漆的夜里忽然跳出来的两个大太阳,闪耀夺目。
不少警醒的路人,与狐朋狗党打了个眼色,便决定干脆果断地闪人。这里又不是沛阳郡府的内城,慈悲坊可没有官兵把守。
一路以非常诡异的气氛,众人侧目之下,万人屠带着卫小歌在一家并没有很大门面的楼牌前停下。
万人屠悠悠说道:“就这里了,原本姑娘家不应当来,不过既然你算不得女子便不打紧了。”
狗嘴里吐不什么象牙,卫小歌没搭理他,抬头看了看扎着的彩棚,搭得花里胡哨的欢门楼子,油然升起熟稔之感。在邑县也有,当初长富就是从这么一处地方抢回来的。
是一家青楼。
并没有很霸气地轰掉大门,万人屠一把将卫小歌的衣襟拽起,无视守门之人的注视,从彩棚上方掠过。然后脚在顶上略点了一下,便如一只大鸟似的,直接落入花团锦簇的园子。
门面俗气而并不大,里面却另有乾坤,其实很大很豪华。
这是一间类似“会所”的去处,来者显然非富即贵。各色穿戴整齐的武修护卫众多,有的寻四处端送酒水的小女侍们调笑,有的则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檐下,等候着寻欢作乐的自家主人。
当万人屠和卫小歌这么明晃晃地出现,众武修立刻警惕,与相熟的人打了眼色,手按在兵器上严阵以待。
万人屠闲闲地站在庭院正中间,对旁边的卫小歌说道:“将这些人赶走。”
没想那么多,卫小歌便鼓足了真气高喊,“闲杂人等避开,外嗯,有高手前来踢馆寻晦气。”
话喊一半,她感觉不应该太打草惊蛇,临时将“外窍高手”换成“高手”二字,
一干按着兵器的武修护卫,齐齐松了口气。既然是踢馆,事不关己就好,护卫嘛不就是混口饭吃,能不打打杀杀最好。
也就是几息的功夫,便有一队裹着头巾的武修,从暗处钻出。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全部都是光头。
这群明明是光头的人,却没一个穿着僧衣。
卫小歌暗暗笑了笑,倒是与万人屠有异曲同工之妙,用的是三十六计中并不存在的“掩耳盗铃”之计。
这一队二十来名由一名内窍僧人带队的武修,禅杖,戒刀,齐眉棍,武器齐齐亮出。至于是个什么修为,打头那人似乎是内窍,其他人从之前走路的姿势,应该都是通脉期。
一个人是内窍,还是外窍,却是很难区分,除非真正出手。
显然没有人认为,万人屠是乌金国仅有的十名外窍期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