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卫小歌投缘肯定是鬼扯,不过钟大有的确对僧人没半点好感。
佛光寺自从有索普坐镇之后,县里的地痞纷纷当了和尚,动不动对着他那些手下们耍威风,让人觉得好生没脸。
官府的人还得让着和尚,简直没天理了。
围堵的僧人,包括索普在内,一共死了九名。剩下的那些人虽然没死,却都挑了右手的筋,从此就是废人。
钟大有在远处观看,心中不知多乐。
他也看出来了,卫小歌似乎不是个嗜杀之人。
手下的人两天前就在稻花村打探过了,卫家除了几个孩子,全部死绝了。两个月前,卫姑娘还打了几个村民,烧了自家的砖瓦房,村人对他们这三个孩子怕得要命。
却并未伤人命。
话虽如此,钟大有还是非常不放心。
他一点都不想被挑了手上或者腿上的筋,变成了个残废。所以,必须前来稻花村,“推心置腹”一番,将漏子给补上,免得往后睡觉不安稳。
卫小歌没出声,却细细地打量了钟大有两眼。
钟大有看着真的很狼狈,眼睛布满血丝,头蓬乱,胡子杂乱无章,指甲缝里都是泥。他身上仍旧穿着那身破旧的皂衣,边角都毛了,红色的腰带也有些掉色。
然而,她一路往下看,却瞧见此人脚上的靴子,上面沾了些泥土,不过却看得出是崭新的。
这种小牛皮靴子不便宜,并且质量也不一,钟捕头的这一双看着很是上乘。
她脚上也有一双,给长贵也买了一双,专门订制的。属于那种最次的,并且两人脚小得很,不费材料,一双竟然要十两银子,还讲了半天的价格。
原本就不相信此人,这会儿卫小歌彻底肯定。
钟大有就是个老油子,满口谎言。
貌似老实的方脸下,藏着一张更厚实的奸滑嘴脸,精明无比。
见卫小歌一言不,盯着自己的靴子,钟大有大呼糟糕,前天穿错了鞋子,没将那双快磨烂的薄底快靴穿出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这双靴子是总捕头不要的,他穿着嫌窄。前些日子强行要我买下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不买还不行。”
卫小歌几乎想抽他一顿。
小牛皮靴子,都是量好了尺码订制的,不合脚包退货,质量杠杠的,真当我是个村姑吗?
她很沉重地摇了摇头,“钟大有,做人还是实在点好,耍小心眼做甚。你们这些人心思不知道多活泛,索普那边自然是你走漏的消息。我也懒得和你再扯些有的没的,大家敞开窗户说亮话。
三匹马你给我留下,你和那两个手下身上有多少钱,全部掏出来。至于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要是再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是胳膊脱臼那么简单的事了。”
卫小歌心道,你不来,我也没空去找你,但是你主动将肉送到口边,不顺便咬一大口,岂不糟蹋了你一番好意。
钟大有虽然吃了一顿排头,心中却是惊喜交加,看样子卫姑娘不打算追究了。
他知道瞒不过对方,卫小歌被佛光寺的和尚围堵了,时间地点掐得那么好,自然是衙门的人透露的。
是个人都猜得到。
不过他面上却没表露出来,仍旧是苦着一张倒霉脸说道:“那是那是,这马跟着我也不合适,给姑娘添个脚力也好。”
他说罢很爽快地从怀中取出钱囊,直接递过来,连袋子都不要了。两名手下自然也不例外,掏出钱囊,恭恭敬敬地奉上。
卫小歌虽然打劫了人家,可是面子上的做派还是要的,当老大的不能亲自接脏款,丢份。她扭头对一边的薛绍奚说道:“小薛,接了。”
薛绍奚接过三个分量不轻的钱囊,感觉颇为微妙。官差们向来都是大爷,只有他们欺负平民耍横的份,可这一回两回的送银子给卫姑娘,瞧着还真是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