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泽居然会跑到北安王府寻求庇护,偏偏程墨还收留他了。他一看程墨那张俊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货光长一张好脸,难道不长脑子吗?
“你缺那点房租?陛下赐你如此宽广的府邸,是让你出租的吗?你可知和谋逆奸佞勾结,有什么下场?”沈定眼神阴鸷,恨不得连程墨一块儿锁了,拿到诏狱审问。
沈定这种人,谁都不愿招惹,程墨也例外,不过他既敢留刘泽住下,自有对付他的办法,程墨道:“听说沈廷尉的孙儿今年八岁,不知可曾上过私垫?程氏族学在京城名声不低,若是送令孙到程氏族学启蒙,想来不致误了令孙的前程。”
程氏族学有程墨这个新晋的异姓王做靠山,等闲人不敢小觑,会昌伯又立志把程氏族学办成“名校”,最近几年,全副心思全扑在程氏族学上。因而,程氏族学异山突起,成为权贵子弟的首选。
沈定也知道,要进程氏族学不容易,据说要连过三关,只有通过三次考试,成绩不俗的外姓子弟,才能入学。
现在程墨抛橄榄枝过来,接还是不接呢?沈定沉默良久,轻声道:“我那孙儿,怕是通不过程氏族学的考试哪。”
他两个痴傻的儿子给他留下五个孙子、孙女,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孙儿存活,其余的都夭折了。要不是连续遭受打击,陈氏也不会多次寻死,实在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程墨道:“有我做保,沈廷尉有何不放心?”
“他有些傻,只怕……”
沈定难得的迟疑起来,事关子孙,谁不小心翼翼,谁敢错过哪怕一丁点的机会?如果孙儿是正常人,听闻程墨肯推荐孙儿进程氏族学,他自是欢喜,可现实太残酷,他八岁的孙儿,智力还不如两三岁的孩子,不分场合随地大小便不说,吃饭不知饱,成天流鼻涕,谁见了不知这是傻子,谁不变着法儿欺负?
程墨微微一笑,刚要说话,狗子一路小跑进来,道:“阿郎,陆公公来了,大皇子也来了,二皇子也一块儿来了。”
“好好说话。”程墨道:“二位皇子和陆公公在哪里?”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刘]脚蹬鹿皮靴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摇摇摆摆的刘章,一边追,一边嚷:“大哥,等等我。”
兄长实在太离谱了,下了车撒开脚丫子就跑,怎么就不等他一起呢。
沈定赶紧行礼参见,两个小屁孩看都没看他,也没理程墨,而是在通向后院那条甬道狂奔,后面小陆子提着袍袂跑得满头大汗:“殿下,您慢点。”
小孩子奔跑起来,大人也追不上。
沈定转头问程墨:“这是怎么回事?”
程墨两手一摊:“我哪知道。”
小陆子追了一阵,瞥见程墨和沈定在廊下站着,过来向程墨行礼,道:“大殿下醒来后一直吵着要过来,二殿下跟着吵闹,娘娘被他们吵得头痛,只好让咱家送两位殿下过来,再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