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道:“没问题。”在刘泽眼巴巴的注视下,道:“沈廷尉,西门凉是荆州王的幕僚,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荆州王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就别再牵连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沈定本来怒气冲冲,为的就是拿下西门凉,并没说要抄荆州王府。是刘泽做贼心虚,以为沈定查到他谋反,借口拿西门凉,其实为了抄他谋反的证据,偏偏他带到京城的东西,有很多见不得光。
听程墨这么说,他大为感动。可不要小瞧这一句话,程墨此时的身份,任何一句话,都有让人生让人死的力量。沈定再凶狠,谁都不放在眼里,却不能不掂量掂量程墨的话。
其实这只是他的想法,程墨清楚得很,沈定只忠于刘询,除了刘询,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会听。他是刘询的鹰犬,刘询指哪,他咬哪,如此而已。所以,程墨求不求情,关系不大。
沈定没有温度的眼眸望了过来,定定看了程墨一眼,手一挥,走了。差役们如潮水般,跟在他身后,片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吃瓜群众没想到这样结束,一个个兴犹未尽。
靖海侯干笑道:“王爷,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程墨点头,他如蒙大赦,跑得飞快,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凑热闹了,像这种抄家灭族的热闹,更加不能凑。
侍卫们绷紧的肩膀垮了下来,没想到竟真的只为拿西门凉。
幕僚们五味杂陈,这几天,西门凉一直神神秘秘,一副要立大功的样子,不停求见刘泽,别的幕僚好奇,他生怕别人抢了功劳,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原来干的是这样的缺德事,要是知道他这么缺德,他们哪会急得团团转?早把他扔出去,省得大家受惊吓了。
想起刚才的紧张气氛,不少幕僚心有余悸,那可是沈定啊,被他叮上,有死无生。
损失一个西门凉,总比祖宅被抄好,何况沈定当众道出隐情,言明是亲戚之间的恩怨,与官场无涉,刘泽保不住西门凉,也不会寒了幕僚们的心,他们只会怪西门凉没事找事,惹了沈定。
一场弥天大祸就这么消于无形,刘泽心情极好,程墨最后又为他求情,看沈定的样子,对程墨极为不满,想必见他最后向着自己,怪他反复无常。只要沈定找程墨的麻烦,程墨被逼迫太过,就有可能上了自己的贼船,啊,不,投身到他的阵营中。
刘泽越想越高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道:“五郎请入内待茶。”
你不是说要到我府上做客吗?总不好过府不入吧?只要你现在踏进我的府门一步,我自有办法散布消息,你在我府中发牢骚,说皇帝的不是。
程墨摇了摇头,道:“天色不早,改天再聚吧。”
居然没能抄到荆州王府,程墨意兴阑珊,哪有心情敷衍刘泽,随便找个借口,带了侍卫离去。
云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坐地车夫的位置,为程墨驾车,待黑色平顶马车驶离荆州王府一段路,程墨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