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头听雨和另外两个婢女在房中说闲话,听到外面的声响,跑到厢房门口看发生什么事,听到雪晴喊,赶紧跑过来,大惊小怪地道:“四娘子,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做几个菜让阿郎尝尝么?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我就说嘛,您从没进过厨房,怎么会做菜?您就是不听……”
这是个话痨,一边指使粗使仆妇打水,一边唠叨个没完。
看这乱的,程墨赶紧走到院中,假装欣赏天边晚霞,以图耳根清静,刚站不到一息,耳边一声河东狮吼:“闭嘴!再哆嗦老娘把你卖了。”
苏妙华咳完了,来不及漱口,便扯开嘶哑的嗓子朝听雨吼开了。
听雨见怪不怪,接过仆妇端来的水送到她面前,笑吟吟道:“四娘子要在这里洗漱还是回房洗漱?”
苏妙华本为向程墨传情达意,没想到当着程墨的面出了这么大丑。她瞟了程墨倒背双手,玉树临风的背影一眼,漂亮的大眼睛投向听雨时,便充满怒火,那意思明摆着,她能在程墨面前洗漱么?嫌她还不够丢人不成?
这时,程墨发话了:“妙华啊,你去淋浴吧。雪晴,吩咐大厨房做一桌菜,待你家四娘子沐浴更衣好了,我们共进晚餐。”
不管雪晴说的是真是假,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让苏妙华觉得没了面子。女人多少会有些鸵鸟心态,你不说破,她就能当你没看到。苏妙华头发逢乱,一张脸熏得看不清本来面目,衣裳上尽是柴草灰,岂是洗个脸就能收拾干净的?
苏妙华见他没有嘲笑自己一声儿,反而帮着出主意,不禁心头一暖,抬眼看他。
雪晴适时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凑上去小声道:“我就说嘛,阿郎对四娘很好的。”
这话苏妙华爱听,她一张黑炭似的脸露出一口大白牙。
听雨不识趣地抢过话头,道:“还用你说?要不然四娘子何必做菜讨好阿郎?”
这丫头声如洪钟,一点不加掩饰,不要说程墨站在院中,就是在对面耳房,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可程墨恍如不觉,依然做抬头观天状。
苏妙华大羞,好在脸颊绯红尽被黑炭所掩,也没人看清。她抬腿踢了听雨一下,把她踢得“哎哟”一声叫,然后训道:“就你话多。还不去大厨房传话!”
听雨很委屈,四娘子这是明摆着不要自己服侍了。
雪晴展颜一笑,扶着苏妙华入内沐浴去了。
大厨房接到命令,很快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送了过来。这时苏妙华刚换第三遍水,踏入浴桶,她才明白程墨为何让她淋浴了。
“四娘子,好事啊,阿郎这么做,大有深意。”雪晴扶她在浴桶中坐了,两眼发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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