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酒。”老人举起杯,仰尽杯中酒,长叹一声。
太阳渐渐偏西,北安王进小酒馆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再不想办法,那该死的掌柜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糟啦。周征急得不行,最后一咬牙,蹭到小酒店门口,长揖到地,道:“王爷怎么来这等地方?想是下官招待不周,下官特来请罪。”
说话间扫了店里一眼,一个糟老头子和北安王对坐喝酒,两人一同举杯,相谈甚欢的样子,只是他来的时候,并没听到两人说什么。哼,凭你这糟老头子也配跟北安王一块喝酒?周征嫉火中烧,又是担心又是嫉妒,心中五味杂陈,双眼冒火。
老人受了惊吓,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他失声道:“你是王爷?”被口水呛了,不停咳嗽。
他看出程墨不凡,也只以为是个富家子,可没想到是王爷。王爷这种高端生物距离他太遥远了,不要说亲眼所见,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程墨起身,轻拍他的后背,道:“老人家不要怕,我在族中排行第五,你叫我五郎好了。”
门外,周征脸色骤变,堂堂北安王,让一个低贱的贫民叫他五郎,意味着什么?五郎,是族中长辈对晚辈的称呼,既表示亲近,又有疼爱之意。现在谁敢这么称呼北安王?只怕连程氏的家主也不敢。
老人在他轻拍下,缓过气,睁着浑浊的老眼,道:“五郎?”
他认不出周征,可认出他那身官袍,这是一个大官。可是这位大官却向眼前的青年行礼,口称王爷。
程墨道:“是,我名程墨,族中排行第五,你叫我五郎就行。”
程墨!这两个字雷鸣般轰得周征耳膜嗡嗡。他是见了黑子手中的玉佩,猜测出眼前青年的身份,再三执礼,程墨也没承认自己就是北安王。现在却如对待长辈般对待这个老朽不堪的糟老头子,搞什么嘛。
“五郎?!”老人喃喃。
程墨温声道:“我在这里呢。”
老人看他一息,笑了,眼中有泪花。这孩子知他心伤孙儿惨死,这是在安慰他吧?
周征还长揖着呢,见程墨没理他,又叫了一声:“王爷!”
程墨道:“周大人免礼。我走到这里,累了,随便找个地方歇歇脚。你有什么事吗?”
您歇脚也找个好点的地方啊,这样会吓死人的。周征腹诽,道:“天色不早,还请王爷回去。”
程墨起身,道:“走吧。”
走到门口,吩咐周征:“这位老人家无儿无女,生计无着落,你安排一下,让他安享晚年。本王可是要查的。”
“……”周征无语,你也太奸了,难怪年轻轻的,能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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