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绿豆偶尔奉周征之命,来问周进投不投靠,周进回应他的,是冷冷的白眼,哪怕明知会死,会死得很难看,周进依然坚守他的忠、他的义。
绿豆气极,吩咐人不给周进送饭,就这样饿死他算了。
元宵节过后,衙门开印,周征上衙理事,按理周进也应该上衙办公才对,可是他却不见踪影,有人说他回京过年,有人说他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了,在府中养伤。
郭伯等人多次到御史府,一直没见到周进,心里狐疑不定,难道周进真的回京过年?可是从扬州到京城,千里迢迢,哪怕坐马车,休沐半个月,也不够路上来回啊。
盐工们商量了几次,都商量不出什么办法。郭伯道:“我明天再去御史府,说不定能问出周御史府邸在哪里呢。他要是病了,我们就凑钱买只老母鸡去看他。”
众盐工都觉得这样好。
这天停晚,扬州城的守城士卒看看时辰差不多,刚要关城门,见不远处十几骑风尘仆仆驰来,人人身着锦衣,当先一人更是身披大氅,看样子非富则贵,便停下,等这行人进城,再关城门。扬州城中,富贵之人定然家中有盐引,也就是盐商。州牧周进和盐商来往密切,这些人,他们小小的士卒可得罪不起。
这些人和以往进出城门的纨绔子弟不同,离城门一箭之地,便放缓马速,哪怕此时城门口已没百姓。临近了,守城士卒不由暗赞一声:“好俊的青年。”
只见当先一个青年,也就是身披大氅那位,长相俊朗,跨下一匹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四蹄雪白的骏马,更显得他身份不凡。
程墨来到城门口,见附近没有进出城的百姓,奇怪极了,勒马道:“借问一声,怎么不见有人进出城?”
不要说扬州这等繁华都市,就是小城,城门未关,也有进出城的百姓。这样的情景,明显有违常理。
程墨穿到这儿有三四年了,早就说得一口京话。他一口京话让士卒肃然起敬,这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啊。他语气恭敬道:“郎君有所不知,城门关闭前半个时辰,禁止百姓进出。”
“这是谁的规定?”
士卒道:“周州牧规定的。临近关城门,总有骏马急驰而来,若百姓在此,难免误伤。再说,百姓为了赶时间进城出城,不免拥挤不堪,踩伤在所难免,周州牧为百姓着想,才这么规定。”
真是荒廖,为了让城中显贵可以尽快进出城,居然禁止百姓出入,这不是与民争道又是什么?
程墨道:“周州牧?”
“正是。”士卒讨好地道:“听郎君口音,是从京城来,可是周州牧的客人?”
程墨笑了笑,道:“我等平民百姓,哪能成为周州牧的座上客?”
士卒愕然,道:“郎君衣着华丽,岂是普通人?”
你要没有如此气质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何必费口舌和你多话?
程墨一夹马腹,进城去了,黑子等人紧紧跟随。城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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