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显叫破喉咙,还是没人过来,只好咬牙扶墙站起来,只是从地上站起来,就疼得她眼泪快出来了。
她扶墙喘息,程墨如飞走来,后面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婢女,这婢女看着眼生,肯定不是霍书涵的陪婉,也不是霍书涵的贴身婢女。
“夫人。”婢女屈膝行礼,然后上前扶她,道:“奴婢这就扶您去东厢房,您这边请。”
还去什么东厢房!她怒瞪程墨,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涵儿平时就是这么打理庶务的?偌大的上院,怎么没有一个婢女仆妇侍候?”
霍书涵可是当家主妇,在屋里时,廊下得有两排婢女侍候,出门则成群的婢女仆妇随行。可她叫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有。
“岳母,真是不巧,涵儿生产,府里上下忙得不得了。涵儿生完,我嫌她们在这里打扰涵儿休息,打发她们去别处了。您想啊,涵儿平时有二十几人侍候,这么多人,走动的,递东西的,只要发出一点声息,就吵得不行。这样涵儿怎么休息?”
见程墨一副夸奖我吧的表情,霍显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厉声吼道:“谁让你把人遣出去?就该让她们在廊下侍候。”
“嘘!岳母禁声。”程墨道:“您这样会吵醒涵儿的。”
“吵醒涵儿?我正要问问她,我教了她二十年,她学的东西哪里去了呢。”霍显怒道:“抬软轿来。”
北安王府地方大,赵雨菲和顾盼儿身子骨弱,从住所走到花园便嚷嚷腿酸,程墨发明了软轿,其实就是一只摇椅,穿两条竹杠,由两个粗壮仆妇抬着,在府里随意转转,既可以欣赏府中景色,又不累。
软轿深受两女喜爱,霍书涵孝顺,送一轿给母亲。
婢女这一去又半天,霍显站着累,剜了程墨一眼,道:“过来,让我搭把手。”
程墨只好走过去。她把手架在程墨肩头,只是程墨高了她一个头不止,手臂吊着,实在不舒服。
“蹲下。”她命令道。
程墨苦着脸道:“岳母,我好歹是北安王,您这样,我的脸往哪搁?”
“你欲往哪搁就往哪搁,我管得着吗?快蹲下。”
程墨不肯,依然身姿笔直地站着。
“亏得涵儿要死要活地嫁了你,还拼死拼活为你涎下龙凤胎,女人生孩子,那是去鬼门关转一圈啊。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蹲下也不肯?”霍显数落。
程墨不紧不慢道:“岳母,涵儿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若是她要我蹲下,我当然没有二话。”
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我用得着顾念你的情份吗?
霍显气得直翻白眼,却拿他没办法。
过了大半天,她感觉胁骨屁股都疼麻木了,婢女才带两个仆妇抬了软轿过来。这软轿冬天会在上头围帐幔子,挡风保暖,现在抬来的这顶却只有一把椅子。
霍显实在撑不住了,要是让仆妇抬回去换,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她坐上软轿,道:“去王妃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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