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胡扯了,你负责宗庙祭祀,不好好打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瞎掺和赈灾的事干嘛?
刘询脸一沉,道:“赈灾事自有丞相处理,卿这是越俎代疱么?”
这事真不怪张勉,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节日,不用祭祀,他不负责行政事务,匆促之间,他让他找什么话说?
张勉又睃了一眼瓷壶,只是想,水怎么还不沸呢?他听那内侍说,刘询很喜欢喝清茶,每天下朝后,必然会喝两杯清茶吃两块点心,然后才开始处理政务。所以他才赶这个点来,这是唯一能确定的,刘询喝茶的时间。
“臣惶恐。陛下,臣小时候家乡也曾遭遇水灾,曾有亲人丧身水中,豫章大水,臣感同身受,对灾区的灾民深表同情,陶太常丞很多天没有消息,臣担心不已。”
“此事不用你理,下去吧。”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一听刘询让他出去,瓷壶的壶嘴又冒出丝丝白烟,张勉心中大急,这水就要沸了,他怎能出去?他却不想,刘询没有赐坐,他站的地方离椅背尚有一丈多,离书桌有两丈,就算让他留在这里,这么远,他又怎有机会下毒?
“你还有什么事?”刘询明显不耐烦了。
屏风后,程墨听出张勉支支吾吾言不由衷,一定会有所动作,偏偏他躲在屏风后,不能出来,好在,刘询并没有坚持让张勉滚蛋。
张勉搜索枯肠:“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七月半了,臣请问陛下,今年的祭祀可还是跟往年一样?”
去年是霍光当政,祭祀准备工作,都是在霍光的关注肯下完成的,刘询只是和霍光一同乘车去太庙祭祀而已。
张勉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详谈的话题,要是刘询问起祭品、器皿等细节,祭祀时演奏何乐,谈的时间就长了。
这时瓷壶的水沸了,程墨提壶泡茶,道:“一个多月?要提前这么久准备么?”
“是,七月半乃是大节,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张勉看着那倾倒出清澈水线的细长壶嘴,两眼光。
刘询心知有异,略沉吟一下,放下瓷壶,道:“朕去如厕,你且在这里等着。”
皇帝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上上茅厕实在正常得很。
张勉大喜,点头哈腰道:“诺,陛下请便,臣在这里候着。”
屏风有八幅,用的时候展开,不用的时候合上,每扇之间,有一条细缝,虽然缝极细,但要看外面,还是做得到的。
程墨眯缝一只眼,看着张勉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一下,见殿中没人,急急走到桌边,揭开瓷壶的盖子,把一掇粉末放进去。
张勉本想把毒下在茶杯里,既有从容下毒的便利,便直接下在壶里了,只要刘询喝一口,小命难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