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不整,怎么能见客?”霍光脸色阴沉得可怕,声音沉沉道:“你这样子,怎么配得上涵儿?”
他真是悔青了肠子,怎么一时嘴快,允了这门亲呢。?
程墨上身一件月白中衣,下身一条纨裤。他腹诽,我没穿犊鼻裤见你,已经很给你女儿面子了。
衣裳不整见客,对来客是极大的羞辱。霍光已经凌驾于皇帝之上,到哪谁不诚惶诚恐,谁敢这副尊荣出来见他?他要不怒就没天理了。
“岳父大人见谅,小婿睡得正沉,听说您老人家来了,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衣。要不,您老人家等会儿,我去把官服穿齐整了?”程墨愁眉苦脸道。
一旁的不语偷瞥了霍光一眼,不知霍大将军会不会飙,敢这么对霍大将军说话的,眼前这位,不说空前,也是绝后了。
霍光怒不可竭,但他一向自制,不会随便显露情绪,何况这个时候作于事无补,不如秋后算帐。他声音更阴沉几分,道:“涵儿呢?”
若是传扬出去,女儿未嫁先跑到夫家居住,他这老脸往哪搁?
程墨道:“涵儿不是好端端在你家么?怎的半夜跑我家找人?”他两手一摊,做无奈状,道:“岳父要不信,便搜上一搜。”
霍光确实想搜,见程墨这么干脆,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不语立即吩咐下去,他带来的几百人,都搜查起来。
侍卫们清楚得很,人家再怎么吵,也是翁婿,不能做得太过份,所以搜查的人只是四处看看,见霍书涵没在,赶紧退出来。
永昌侯府占了整整一条街,搜查起来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忙活,很快天就亮了。
程墨穿戴齐整,站在正堂滴水檐下看来来去去的霍府侍卫,好象在看戏。
霍光脸黑如锅底,来回事的侍卫心里打鼓,不知会不会一个应答不宜,成了替罪羊。
天光大亮,太阳挂在树梢,侍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排成两排。都搜过了,哪里有霍书涵的影子?
滴水檐下诡异地静默,霍光怒瞪程墨。
程墨面无表情道:“我这就请钦天监择良辰吉日,迎娶涵儿。”
不语心头打一个颤,耳边是霍光沉沉的声音:“你敢?”
“为何不敢?难道你想一女许二家不成?”程墨淡淡道:“涵儿我非娶不可。”
“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若是让我查出你窝藏涵儿,我让你死无全尸。”霍光狠道。
程墨勾了勾唇角,道:“退亲的事,休提。”
霍光狠狠瞪他一眼,袍袖一拂,带了众侍卫离去。
程墨紧跟他身后,骑马出门,两人一往未央宫,一往大将军府。
霍光今天没有上朝,也没有派人进宫说一声,群臣看前排他的位子空空,都大感意外,同时又诸多猜测。
刘询咳了一声,道:“大将军不知为什么没有上朝,散朝后朕会派人过去看看。诸卿有事上奏,现在就说吧。”
完全没有因为霍光不在,而心里没底,像是霍光在与不在,没有任何差别。
一阵沉默之后,御史大夫曾尝出班奏事,早朝如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