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院角时,周征发狠道:“传令,自明天起紧闭城门。”
已经撕破脸,又派刺客行刺,四人无一生还(胖子没回来),不是被杀就是被擒,以程墨的精明,定会留活口,被擒的可能性极大。也就是说,他派人行刺的事败露了,不管程墨来扬州是游山玩水,还是为了周进,总之这个仇是结定了。程墨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鱼死网破,反正程墨只带十几人入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十几人杀了,扔到乱葬岗,只要做得隐秘,说不定还能保住身家性命。
他在心中盘算,老节吃惊地道:“不开城门?那怎么成!”
不开城门怎么成?每天进城的人那么多,好吧,不让人进出,屎尿也得运出去啊,不运出去,岂不臭气冲天?
周征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只能这么办了,见老节还没走,怒道:“怎么?”
老节见他目露凶光,赶紧道:“奴才这就去传令。”
再不跑,死的就是他了。城里的人出不了城,城外的人进不了城,跟他一个铜板关系都没有,可他若是多嘴,小命就没了,还是先保住性命吧。
离关城门还有半个时辰,不过城门口已经没有百姓,年长些的守城士卒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晚上打一酝浊酒,去亲家家里坐坐。”
他跟亲家都好喝两口,没事常凑在一起喝酒。
旁边的同伴听见,笑道:“算我一份。”
有人打酒,有人拿肉,凑在一起,喝酒才有滋味儿。
老卒刚要答应,马蹄声响,老节来了,马还没停稳,便从马背跳下,把州牧的腰牌往守城士卒眼前一晃,道:“州牧有令,即刻关城门,任何人叫门不得开,明天也不许开城门。”
两个士卒有些不解,老卒道:“为什么?”
老节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上头有命,听着。”
说完匆匆骑马奔向下一个城门口。
这时,白度和武都尉带领五百步兵,距扬州还有三十里,武都尉和白度商量:“再行十里,便让军士们吃饭扎营,明天再赶路,如何?”
武都尉十分乖觉,一路上发出的任何军令事先都征求白度的意见,白度当然不会否决他的决定,但被人尊重,他还是十分受用的。
两人迅速熟络起来。
可是这次,对武都尉建议明天赶路,白度没同意,道:“事务紧急,耽误不起。”
阿郎在城中危险得紧,早一刻钟把人带到,阿郎早一刻钟安全。
武都尉自有他的考虑,道:“沿路都是村庄,连夜行军扰民,再说,赶到时天还没亮,我们总不能攻城吧?”
攻城等同造反,武都尉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