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为北安王庆贺,怎么会赶来?很多人腹诽,可刘通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又不得不行礼。
刘通对行礼的勋贵们不予理会,一双细长的眼睛只是盯在程墨身上。
程墨没有行礼。大家同为王爵,程墨何用行礼?真要论起来,刘通的爵位继承自父亲刘胥,程墨的爵位却是自己挣来的,两人高下立判。
程墨朝他微微颌首,在官帽椅上坐了。
刘通更气,走了过去,在程墨面前停步,喝道:“程五郎,你好生无礼!”
安国公眉头皱得紧紧的,今天是勋贵聚会,没请刘通这位宗室也说得过去,他莫名其妙跑来闹事,是没把他这位主人放在眼里啊。
他道:“王爷说笑了。今天老夫和众好友、犬子和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并没请外人,不知王爷纡尊降贵光临,为了何事?”
这话不留一点面子,武空的父亲吉安侯也在座,听着都为刘通感到难受,人家当你是外人,不欢迎你,你说你在这里闹什么?
刘通下巴高高扬起,眼角横了安国公一眼,依然只是盯着程墨看,那意思明摆着,要他起身行礼。
官帽椅旁边有一张高脚几案,上面有一杯茶,不知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八分满,尚温热。程墨端起来,装模作样往唇边凑了凑,姿态闲适,完全没把刘通放在眼里。
刘通上身前倾,伸手要打掉程墨手里的杯子。
“广陵王爷!”好几人同时出声阻止。
程墨怎会让他得逞?放下茶杯,往椅背一靠,道:“广陵王好大的火气。”
刘通怒道:“程五郎,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王面前摆谱?”
程墨笑了笑,道:“你是东西,敢在本王面前摆谱。”
什么跟什么啊,刘通有点懵,可看程墨可恶的笑容,直觉被骂了,怒道:“你不是刘氏子孙,凭什么封王?北安王?我呸,亏你敢当。”
非刘氏子孙不得封王,程墨一个异姓,怎能封王?开国之初,太祖曾和群臣如此约定,可太祖驾崩,吕后当权,立即破坏太祖的约定,大肆分封吕氏子孙为王,群臣不敢言。自此再没人提异姓不得封王的约定。
一百余年来,唯程墨立下让匈奴单于称臣纳贡的大功,刘询据此封程墨为北安王,群臣无一反对,唯有刘通不爽。这两天,他一直想找机会羞辱程墨一番,逼程墨辞掉北安王的封号。
在场勋贵莫不变色,这样当面羞辱,程墨若是拂袖而去,这宴席还怎么开?
程墨俊脸冷了下来,道:“你说什么?”
刘通傲然道:“今天你不向本王行礼,本王不会放过你。”
程墨轻蔑地笑了,道:“先帝曾有行推恩令的想法。陛下仁慈,念在宗室们同是刘氏一脉的份上,不忍行此令。广陵王是不是想当广陵公啊?”
王爵降一级便是国公,因此程墨有此一说。
安国公等人都点头,道:“先帝确曾有此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