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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令蓝良得知苏执病了,赶紧亲自赶来,马车到丞相府门口,刚好曾强的马车也到了,两人互相拱了拱手,草草见了礼,便相揩往府里走。
程墨得报,迎了出来,在书房前的甬道遇到两人,把两人一齐迎了进去,引进书房里间,道:“有劳两位了。”然后站在一侧,让出中间的位置。
苏执整条右臂抬不起来,眼角湿润,心底无限悲凉。
两人行礼毕,由蓝良先上前诊脉,他细细脉了半晌,脸色越来越难看,沉吟半晌,起身让开,道:“虚无,你脉脉看。”
曾强字虚无。他是太医,名义上是蓝良的属下,却一奉诏进京便成为霍光的御用太医,凌驾于蓝良这个太医令之上,于是他弃原来的表字不用,号虚无,意为一切皆虚幻之意,每遇蓝良这位上司,也是毕恭毕敬,尽到礼数。
太医院有这么一位异类存在,蓝良自然要小心从事。因而,多年来,两人相安无事,没想到今天会面对同一个病人。
曾强进屋一看苏执的脸色症状,便觉得不大好,此时应声上前,坐在锦墩上细细脉了起来,同样一脉半天,蹙了眉头,道:“请太医令到外间商议。”
两人见了外间的局格,都知这是书房,若是以往,他们自然是没有被苏丞相请到书房叙话的资格,现在情势不同,病人在哪里,大夫便在哪里看病。
苏执道:“就在这里说吧。”
他觉得自己的情况很不妙,不妙到什么程度,却是必须太医告知,可曾强摆明了不欲让他知道病情,这怎么使得?
曾强见他嘴斜了,含糊不清说了一句什么,更是心惊,道:“丞相请安心歇息,我和太医令到外间商议用药,开了方子,先煎一碗服下。”
一边说,一边向程墨使眼色。程墨闯下偌大名头,可毕竟年轻,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他哪里知道程墨实际年纪已近四十,只比他们两个年轻十几岁而已?何况中风这种病,在营养过剩的现代,在老年人中,算得是普遍现像了,据说还有年轻化的趋势。苏执嘴斜了,说话含糊不清,中风症状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以现在的条件,没有办法立即用西药拓宽脑部血管,也没有办法打点滴。
程墨见到他的眼色,微微颌了颌,道:“两位外面请。”又俯身帮苏执掖了掖被角,道:“岳父,我去去就来。”
苏执眼巴巴地看他。
程墨俯身在他耳边道:“两位太医来得及时,您康复大有希望,不用担心。”
中风争的就是救治时间,开始作的几个小时救治,往往事半功倍,好在苏执位列丞相,位高权重,一派人到太医院,蓝良便亲自赶来,一点时间也没耽搁。而曾强能来,对程墨来说却是意外之喜,毕竟霍光已退,谁知道他会不会对刘询有意重用苏执感到不满?可曾强也在第一时间赶到,显见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实权派人物的胸襟。
程墨至此,才对他真正心折。
三人在外间坐定,曾强瞟了通往里间的门,若是再把门关上,苏执不疑心都难,可这事他又拿不准程墨要不要让苏执知道,只好声细如蚊道:“不如我和太医令都写下病症,看看可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