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那塔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像凹出来的鱼目,哦,不,鱼目没这么大,应该说像南珠。这双往日闪着狼光在自己身上到处逡巡,目光有如实质,像是随时要撕破她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上,任意蹂躏的眼睛,已经黯淡没有一点光泽了。
解忧公主和雷昆手里木那塔的头颅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才转头答胖王的话:“把他交出去,能平息匈奴的怒火吗?”
胖王没说话,可是一脸沮丧已经回答了解忧公主的问题。
显然不能,随便交出一个人,就能把匈奴糊弄过去,匈奴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解忧公主当机立断道:“事已至此,还请昆莫传令下去,围歼木那塔的随从。”
出使乌孙,原本不用带两千骑兵,可木那塔为了逼使胖王服从,自然兵越多越好。
胖王脸上的肥肉抖了两下,道:“解决这两千人容易,可匈奴陈兵三万于边境,如若得知木那塔的死讯,大军奔驰而入,如何是何?”
那可是三万精锐骑兵!他会在木那塔咄咄逼人中一反常态地隐忍,这三万骑兵起的作用占了一半,匈奴陈兵于境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一个应对不善,可就糟糕透顶了。
解忧公主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吴朝大军将至,匈奴总得分兵对抗,三万骑兵还能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再说,我们又不是全无准备,所有青壮全都召集起来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难道对抗不了匈奴骑兵?我们也是骑兵。”
大家都是游牧民族,同样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匈奴的骑术优势对乌孙并不存在,反而是吴朝必须硬扛,人家都没退缩,你怕什么?
雷昆听到这里,不禁在心里为解忧公主点一百个赞,一介女流,有这个么高的胆识见识,不愧是吴朝的公主。
解忧公主感觉到他钦佩的目光,微微向他一笑,道:“你胆子不小。”
雷昆咧了咧嘴,道:“小的这就去传令。”
要调兵,自然需要令牌,解忧公主把纤手伸向胖王。胖王长长叹了口气,眼一闭,从腰上扯下一块铜牌,咚的一声扔在解忧公主面前的地上。
雷昆拿到令牌,马上传令,带领胖王的六千亲信精锐,围歼那两千毫无防备的匈奴骑兵去了。人数多了三倍,以有备对无备,不到两个时辰,木那塔带来的人全军覆没,一个都不曾逃出去。
雷昆一不作二不休,赶到匈奴公主的营帐,把这位压在解忧公主头上的女子一并宰了。胖王得知,也无可奈何,人死不能复生,再说,已经要和匈奴翻脸,多杀一个女子也算不了什么。
苏宁得知先他一个月赶来的木那塔被杀,惊愕至极,不过竟能为使者,心里素质自然不低,马上去见胖王,再次要求出兵协助吴朝共击匈奴。
胖王颇有些鸵鸟心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干脆当起甩手掌柜,交给解忧公主去处理,自己全然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