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唐劬一只脚迈进去,只觉很多双眼睛望了过来,主位上大马金刀端坐一个剑眉星目,长相俊朗的青年,那双眼睛深谭似的,叫人猜测不透,又似能一眼把人看穿,让人无所遁形。他心下一凛,赶紧行礼道:“下官唐子浦见过丞相。”
程墨道:“唐长史,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这个时辰又不是下衙的时间,你为何不在衙中处理公务?”
唐劬怔了怔,有些茫然道:“丞相?”
难道程墨有顺风耳千里眼不成?还是他派人跟踪自己?要不然,没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刚才在张太常府上商量对付他的事啊。
程墨没有说话,榆树已展开竹简,道:“第三条,无故旷衙者,犯笞二十,再犯笞四十,三犯贬回原籍。”
这贬回籍,就是没有官做了。
这样的处罚不可谓不重,难怪众属官都有异议。
唐勉更加茫然了,道:“什么?”
他可是刚刚进来啊,什么第三条,什么笞二十笞四十,谁来告诉他,指的是什么?
好在程墨还算厚道,道:“何司直,你跟唐长史解释一下。”
丞相司直是辅佐丞相,检举不法,相当于国/务/院负责司法的秘书,由何阳向唐劬说明,再合适不过了。
何阳心里苦笑,以后他这司直还真不是摆设了,想是这样想,还是道:“诺。”把刚才程墨公布的新举措说了一遍,又指着榆树手里的竹简道:“这第三条,便是第三条规定了。”
“什么?”唐劬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这就违反规定了,就要受罚了?老天,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听不清楚没关系,我再说一遍就是。何阳很负责,又详细解释一遍。
“丞相,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啊,下属刚刚得到消息,苏丞相请辞,陛下恩准,下诏封您为相,因而,属下马上赶过来,没想到这才进门,丞相便说属下违反了什么规定。”唐勉叫起撞天屈,不叫屈不行啊,要是老实认罪,屁股就得开花了。
程墨剑眉轻挑,道:“哦?你刚刚得知?”
一旁的高迪坐不住了。他跟唐劬一向交好,两人是一起喝过花酒的兄弟,没想到刚才无意间一句话,却把好兄弟害了。他吃吃道:“丞相,属下眼神不大好,或许,看错了。”
在程墨如深谭般的眼睛注视下,他越说越小声,越说头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