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羽林郎的身份,受大半朝臣弹劾,确实是前无古人。
霍书涵道:“这个,不是我的手笔。”略一沉吟,道:“想必家父也不会这么做。”
霍大将军是什么身份,哪里用得着使这样的勾当算计一个羽林郎?传出去岂不笑掉满朝文武的大牙。
程墨秒懂,道:“依你看,谁有这样的手笔?”
“那还用说?”霍书涵勾勾唇角,睇了程墨一眼,道:“你今天来,就是为问这个?”
这小子胆子可真壮,这种事,不在背后猜测、直接问到她脸上,放眼当朝,只怕除了他,也没第二人了。
程墨坦然承认:“是。”
喝了茶,他道:“告辞。”
霍书涵有些意外,想说什么又没说,只微微颌。
程墨道了谢,走了。
待帘子放下,青萝道:“姑娘,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当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姑娘接到他的拜贴,放下手头一堆子事,一气儿赶来,却被他像审问犯人似的问了一通。青萝想想就替自家姑娘不值。
霍书涵道:“两家不是合作么,有事商量一下也是应该。备车,我们回去。”
这是向她解释么?姑娘有事只吩咐,从来不会向她解释,今天这是怎么了?青萝震惊。
程墨回府时,天色还早,方掌柜在门口等一天了,见程墨回来,哭丧着脸迎上去,作揖道:“程五郎君,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施恩,救兴业堂一救。”
“方掌柜?你不去太仆府,跑这儿做什么?”程墨讶异,道:“天大的事,只要上官太仆吩咐一声,普天之下,敢违逆的不多吧?”
方掌柜听他这么说,死的心都有了。他还以为东家的身份隐秘,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
“程五郎君说什么,小老儿不懂。”方掌柜很光棍的给他来一个死不认帐,反正程墨不可能去问上官桀,就算他真有胆子去问,想必上官桀也不会承认。堂堂太仆,岂能做商贾的勾当?
程墨笑了,把马缰扔给榆树,道:“我说什么你不懂?这个好办,你求我什么事,我也没听见。”
说完,施施然进府去了,头也不回道:“关门。”
狗子应了一声,麻利把门关了。
方掌柜回过神,看着两扇紧闭的大门,只觉万念俱灰,难道真如程墨所说,去太仆府求恳?中间还隔着一个莫先生呢。娘的,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了半天呆,垂头丧气回兴业堂了。
现在的兴业堂,就差上门板关铺门了,不要说门可罗雀,就是来东市采买的顾客,都绕着走,生怕沾惹晦气。
老黄等在店铺外间,莫先生在里间看书,两人相安无事。原因无他,莫先生自认是读书人,不屑于与老黄一介商贾一般见识。
方掌柜还没进店,远远瞧见老黄,转身就跑。
老黄一直提防,远远望见他的背影,拔腿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