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闾英狂性大,一把将剑柄推开,拨腿继续朝祝三哥冲去,刚抬步,肩头大力传来,半边身子麻木得不像自己的,抬起的腿再也无力支撑,身子一侧,倒在地上。
王致等人见又倒一个,都道:“跟他们拼了!”最不济拼了这条老命而已,他们活了几十年,也够本了。
祝三哥喝道:“袭击羽林卫等同谋反,你们是要抄家灭族吗?”
王致等人都傻了眼,律法中确实有这么一条,只是没人当一回事,谁会吃饱没事干,去找羽林卫的麻烦?
可是现在这条律法相当应景啊,如果他们反抗,便是袭击羽林卫,那就要抄家灭族了。他们每一人的族人,少则几千人,多则几万,他们死也就死了,怎么忍心害死无辜的族人?何况当其冲的便是嫡出的子孙。
王致的孙媳妇上个月刚为他诞下曾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这一个月,他每天必要抱一抱,想到因为自己不慎,致使刚满月的曾孙即将死于非命,王致站起来的身子慢慢佝偻下去,率先蹲下。
就在这时,程墨从宫门口出来,道:“怎么了?”
祝三哥行礼道:“这些老头子不服管教,居然想袭击我们。”
东闾英悲愤不已,道:“你胡说八道。程五郎,你若阉了我们,我妹妹定然不饶你。”
“阉了你们?”程墨奇道:“留你们在宫中浪费粮食么?”一转眼看到袁明倒在王致怀里,便道:“喂,袁公照,你要怕我,也不用装死啊。”
东闾英食指指着程墨,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他装死,我就死给你看。”
明明人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诬蔑他,真是岂有此理。
程墨一探袁明的鼻息,叫过一个羽林郎,道:“去太医院请太医为他把脉。”
羽林郎应声而去。程墨对东闾英道:“你们不是要呈万言书吗?要不要我帮你们啊?”
东闾英觉得听错了,他们呈万言书,不就是要求皇帝治程墨的罪吗?如果万言书由程墨呈上去,岂不是很荒?
程墨笑着解释道:“别人呈上去,陛下不见得会御览,我呈上去的话,说不定陛下会看哦。你们费了那么多心血写一万字,也不容易,若是陛下不看,岂不可惜?”
东闾英还没消化这个消息,王致已经吐血,若是这样,他们呈万言书又有何意义?
“不用了。公道自在人心,你做下这样的事,定然有御史大夫弹劾你。”王致咬牙道。曾尝跟他有些来往,他晚上就去曾尝府上拜访,求曾尝代为出头好了。
程墨道:“御史大夫啊?他已经被你们连累,现在正在廷尉署接受沈廷尉的审问呢,情况不妙啊。”
凡是进了廷尉署的,都凶多吉少。
东闾英失声道:“你说什么?”
程墨淡淡道:“曾御史因为你们的事,为你们张目,惹怒陛下,已着沈廷尉审问问罪了。”
一时间,东闾英等人默默无言。人到伤心处,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说什么都没用啊。皇帝偏袒程墨,他们写万言书,跑到宫门口告御状,又有什么用?难道天地之大,没有伸张正义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