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奚揉了揉背,随后抬眼来看我:“我这寝殿就进过你一个女仙,若要藏也只能藏你了。”
我撇了撇嘴,转身去椅子上将祖神留给我的毯子收起来,结果就听见复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是怕他们进来弄坏我寝殿里的东西吧。”
想不到复奚如此富有了竟还如此抠门,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你是司金之神,金银细软多得数不清,就算被弄坏一两件也无妨,你总能修复好的,总不至于因为害怕东西被弄坏就自己一个人待着吧,万一你出什么事了都没人发现。”
复奚也撇了撇嘴,嘀嘀咕咕道:“可是那件东西坏了便坏了,我也没办法修复啊。”
虽然他这句话说得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我凑过去问他:“什么东西?”
复奚没理我,扯着嗓子冲外面喊道:“今日的药可以拿进来了。”
我抱着手站在一旁看他,见他始终不愿与我对视,我便也不强问了,见仙侍端了药进来,我接过药递给了他,结果他将两只手藏在身后,摇了摇头,撒娇似的说道:“岁儿喂我可好?”
我定定地看着他,就是不松口。
复奚皱了皱眉,突然捏着心口闷哼了起来,吓得我手忙脚乱地也去帮他揉心口。
复奚抓住我的手,抬起头来笑了笑:“我心口疼得紧,还是你喂我吧。”
我觉得他许是在诓骗我,但是想着他如今清醒过来了,一碗药几口便能喂完,便也没有再将药碗递给他,抄起勺子盛了药喂进了他嘴里。
喝完药,复奚又躺了回去,躺好后冲我说道:“你先回瀚云宫吧,将寮乘的药弄给他吃了再回来,我等你。”
天色也不早了,现在赶回去的话正好能赶上与寮乘一起吃午饭。
复奚宫中的仙侍刚好端了吃食进来,但复奚说他没胃口,又让仙侍将吃食端回去了。
他见我还站在门边,便虚弱地冲我笑了笑:“快些去吧,我在此处等你。”说完,他闭着眼睛,不多时呼吸便匀称了。
复奚这舒晁宫我也是第一次来,来的时候太着急,所以没记路,此时我要回瀚云宫,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只好拉了复奚宫中的一个仙侍来给我带路。
从舒晁宫出来后,走了许久竟没看见一个殿宇。复奚这舒晁宫,论孤僻和我的羲和宫有得一拼了。
我走到引路仙侍身边,问道:“舒晁宫为何修得这样偏僻?”
引路仙侍老实答道:“我来舒晁宫不久,确切原因还未得知。”
我又问:“那不确切的原因呢?”
引路仙侍答道:“据说是复奚帝神喜欢清静,舒晁宫修得远些便不会有神仙来打扰他了。”
喜欢清静?可是复奚在我印象里实在是一个很开朗的神仙。复奚与寮乘的关系很是不错,肯定是平日里俩人经常聚在一起。我搬进瀚云宫这些日子也经常看见复奚跑到瀚云宫来,庆功宴他也积极参与,实在不像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倒是像极了爱热闹的人。将舒晁宫修得这样远,他又爱到处逛,这样一来他就得多走许久路,着实是有些想不清楚。
走了许久才看到有殿宇,随后便渐渐热闹了起来。瀚云宫所处虽不是中心地带,但是位置却恰到好处,这样一对比起来,我更是觉得舒晁宫冷清得过分了。
引路仙侍将我引到瀚云宫附近便回去了,这附近的路我也认得,便慢悠悠走了回去。
到瀚云宫门口时,又见弥真在闯门,此次复奚不在了,瀚云宫的守门仙侍便如何都不放弥真进去。
若是寮乘真如复奚所说,是口是心非,那如此这般也太非得过分了。
这本也是寮乘和弥真二人的事,我不想掺和,便侧身从仙侍身后钻了进去。走远了才听不见弥真吵吵嚷嚷的声音,自此我才觉得,其实清静一些也并非坏事。
我寻到厨房,又找了个仙侍教我煎药,勉勉强强煎出一碗药,色泽还行,乌漆嘛黑的,一看就很能治伤,遂满意地端到了寮乘寝殿。
寮乘此时正坐在树下摆弄着一盏琉璃灯,见我走近了,便将琉璃灯给收进了袖袋里。
我问:“为何要藏起来?”
寮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一个蒙了尘的神器,方才不小心找了出来,我拿着擦擦,看看还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