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的箱笼好重啊,枍哥儿也推不动,可船工搬比我们箱笼还重的货物,才能得一个大钱,连一个饼都买不起。”
这是带他体会了一下码头搬运工的活。
“娘,他们那么辛苦却吃不上一点好的,连饭都是糙米,肉也少得可怜,枍哥儿一口都吃不下,可能还能连吃好几碗,还说这是很好的伙食了。”
确实,还让吃糙米,不厚道的主家让船工吃陈米霉米也是有的,至于肉,有就不错了,两三天让开顿荤的不在少数。
“娘,我们多给他们一些工钱吧。”
陆风禾倒是很赞同沈南珣这个方式,纸上得来终觉浅,让他亲自去看看去体验去感受。
“那么枍哥儿现在明白为何码头那家没什么特色的饼为何那么多人买了吗?”
枍哥儿点头,“爹说,因为他只要两个大钱,一张饼泡开了够一个成男子吃饱了,只需搬两箱货物。”
“为何不能多给工钱,你问过你爹了没?”
枍哥儿点头,“问了,爹说我们的银钱都在娘这里,给多少娘说了算。”
陆风禾看了沈南珣一眼,言下之意不必多说。
你就这样教孩子的?还不如像我一样直接告诉他因为饼干净呢。
“因为若是我们船上的船工工钱涨了,其他船上的船工是不是会心里不痛快?”陆风禾循循善诱。
枍哥儿点头,“那他们也涨?”
“可并不是每一家都像我们家一样有多余的钱拿出来给船工涨工钱,而且,我们只是偶尔行船,涨了也就涨了没多少钱,时常跑船的主家他们日日要给船工工钱,若是涨了,他们是不是要多出很多银子,他们是不是又不乐意?”
枍哥儿似懂非懂。
陆风禾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总之,工钱是不能涨的,但我们可以让他们吃好一点,顿顿有荤菜怎么样?”
枍哥儿拍手,“好诶。”
“不过,这银子得你出。”
“啊?为何?枍哥儿也没银子啊。”
“因为是你想让他们吃好点的,从你往年的压岁银子里出。”
枍哥儿有些不大乐意,但还是点头,“好吧。”
陆风禾把翠芝叫进来,“你去看一看,枍哥儿一年有多少压岁银子。”
要说银子,枍哥儿还真没多少,他还小,长辈多是给新鲜玩意儿,金银玉石,直接给银子的很少,给也是给一些花样新鲜兆头吉祥的金银裸子,多是空心的,让孩子拿着玩儿,并不值钱。
果然,翠芝过来报,“金银加起来也不过百两。”
“待着枍哥儿去问厨娘,若是让所有船工每吨有一个荤菜,一日需要多少银子。”
翠芝领命待着枍哥儿去了,厨娘刚清理完厨房,几个人坐在船尾吹风,船上人多,还要分三个灶吃,厨房的人也辛苦,从早到晚,几乎都呆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
见到翠芝来还以为主子要加餐,嘴上不说,可问好的声音多少带了些情绪。
“哥儿,此时你得自己问。”翠芝得了陆风禾的信,提醒枍哥儿自己问。
枍哥儿尊卑还不是很有概念,他只是到他面对的是膀大腰圆的陌生人。
“请……请问,若是让……让船工每顿都…都有荤菜,一日需多少银子。”
翠芝补充,“多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