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摇头道:“某乃惜才之人,贤婿不必多言。”
李儒哪知道董卓和卫旋并非通常的上下级,而是一种合作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董卓有求于卫旋的还要更多一些。但作为董卓的女婿兼第一谋士,李儒肯定要从董卓的利益出。他想了想又道:“主公既不欲除之,当设法笼络其心。”
笼络其心和收为己用是不同的概念,笼络其心更多的是交好,让对方心向自己。董卓也明白,这或许是现在能达到的最好结果,不由说道:“还请贤婿教某。”
李儒说道:“宝马送英雄,红粉赠佳人。小婿知道主公有一宝马名赤兔,何不送予此子,再赠以金珠。纵然此子他日不肯屈居主公之下,亦当不会与主公为敌!”
董卓哈哈笑道:“某志在朝堂,又何惜一马!”
此时的董卓虽有野心,却还没想过要当皇帝,他的愿望只是能够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受百官仰望的那个位置。
……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卫旋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刚刚划入他麾下的三部兵马拉到营外的小校场,来过一过当将军的瘾。
这三部兵马,每部一千人,除了杨奉所部外,其余都是骑兵。再加上原属卫旋统领的三百铁骑,他手下已经有了两千三百名骑兵和一千名步兵。
西凉兵的确彪悍,一个个人高马大,健壮有力,但他们的军纪却叫人不敢恭维。除了那三百铁骑见了典韦就如老鼠见了猫,乖乖列队之外,其余人马集结了半天,依然是行不成行,列不成列。
卫旋不由皱眉问道:“张济、杨奉,汝等平日俱不操练?”
张济拱手道:“步军还好些,三日一小练,五日一大练,咱们马军则要十日才有一小练。”他怕卫旋不懂,又解释道:“小练半日,大练一日。平时两顿稀,小练一干一稀,大练一干两稀。”
干和稀指的是军队伙食。这个年代,军粮以粟米为主。因为粟米耐储存,放在仓库里七八年都照样可以食用,吃的时候熬成粥也比较方便。如果熬得稠一点就叫做干,反之则叫做稀。
干的比起稀的,需要的粟米要多上一倍。军队操练,士兵们消耗的能量就多,就必须加一顿干的,这样一来,军粮的负担就重了。为了减轻负担,就得减少操练的频次。今天并非操练的日子,军士们分到的仍然是两顿稀,所以一个个才没精打采的样子。
卫旋听出了些门道,但还是没有干和稀的直观概念,便说道:“张济、杨奉,你我今日与将士们同灶吃饭,如何?”
张济、杨奉两个刚刚从酒宴上回来,肚子反正又不饿,吃干的吃稀的都无所谓,何况还能落下个和士兵同甘共苦的好名声,自然是满口答应。
得了命令,众军呼啦一声就散了开来,各回营寨埋锅造饭。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只粗陶碗摆在卫旋面前,碗里粟米粥稀得照见人脸,佐饭的只有一勺大酱。这粥对于卫旋等人来说刚刚好,可以用来解酒。但对于那些军士来说,果腹就有些困难了。
卫旋扒拉了两口,把碗一丢,说道:“皇帝不差饿兵,难道是有人克扣军粮?”
张济小声提醒道:“粮仓是在大人管辖之下。”
卫旋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官职是从事中郎,粮仓正归他管。只是他上任以来,担任仓曹史的贾诩从来没有主动拜见过他,这就显得很不正常。卫旋不由沉吟起来,说道:“去请贾大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