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旋想了想,说道:“卫某或许可以救她,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却是难办。”
既然荀采心跳已经停止,却没有完全死亡,那就说明她的灵魂还在脑海里。要想救活她,只有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而且时间不能拖延太久,否则大脑长时间缺氧,即使救过来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刚刚赶到的司马徽闻言,急忙道:“人命大于天,仲道何拘小节!”
卫旋还在迟疑。
荀爽却已经看出来了,卫旋所说的授受不亲绝对不是摸摸手这么简单,但是为了救活女儿,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大声说道:“我等先行退出,请公子在此尽力而为。若是采儿不能复生,是她命该如此,老朽绝不责怪公子!”
他是此间的主人,他了话,众人自然跟从,很快就只剩卫旋还留在厅堂里。其实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既避免了卫旋尴尬,又避免了女儿出丑。
卫旋不由暗自苦笑,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人工呼吸是很正常的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搞得像做贼一样。不过救人如救火,半秒钟也耽搁不得,卫旋立刻蹲到矮榻边,一会按压荀采的胸部,一会给她做着人工呼吸,反复轮换。
过了大约半炷香功夫,荀采忽然睁开眼睛,看到个陌生男子正俯身亲向自己,不由大吃一惊,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不过去。可她毕竟刚刚苏醒,身体还有些麻木,动作难免迟缓。
卫旋却不是当年的卫仲道,怎么可能让她扇到,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是卫旋正憋了一口气要渡给她,这一下可把卫旋呛得不轻。卫旋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顿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女人,真是狗咬吕……老子,不识好人心!”
话说出口,卫旋才想起这个年代还没有吕洞宾的传说,慌忙间就给换成了老子。
荀采自然听不懂这句歇后语,只管恨恨地说道:“你这个轻薄之徒,也敢自称好人!”
卫旋听她已经能够和自己辩驳,便知道没留下多少后遗症,顿时一阵轻松,放开她的手,道:“若非卫某出手相救,你已死去多时。年纪轻轻,寻什么短见!”
荀采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这个男子,也就不再动作,气哼哼地说道:“我自寻死,关你何事!”
卫旋大怒,变色道:“确实不关我的事!但你想过没有,你上有父母,他们老年丧女,白人送黑人,该有多伤心!你下有幼女,嗷嗷待哺,从此孤苦无依,又有多悲惨!”
情急之下,卫旋连大白话都出来了。其实这个年代的人也说大白话,只是书面上和士族之间的交流多用文言。
荀采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哪能不明白卫旋话里的意思,顿时如遭棒喝,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又嘤嘤咛咛地哭泣起来。
卫旋最见不得女人哭,慌忙劝道:“我又没怎么你,你哭什么。”
谁知,荀采越哭越响,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起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外面听不见。现在荀采哭得稀里哗啦,自然传到了外面。一名小丫鬟闯了进来,旋即惊呼道:“老爷快来!小姐活了!”
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看看荀采,又看看卫旋。卫旋不由暗暗叫苦,自己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