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的站起了身子,顶着狂风走出了十王殿,意欲前去寻一些干柴,将这篝火升的旺上一些。
姬青莲略有奇怪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包文正与夜幕中消失不见,猜测可能是“人有三急”,也不以为意,又重新闭风越来越寒,与这荒芜之地的十王殿中更显好冷,呼啸而来的怒风将那殿顶的瓦片也晃动了下来,落在地面上“缗尽弊飨欤嗔谷蛔匀舻谋兆潘郏滔ビ氲孛嫔洗蜃锹韵园档捏艋鸹杂匙判忝赖拿婕眨谌崦乐新韵怨哂械睦淠
包文正却是睁开了双眼,虽是寒暑不侵,但这等清寒俭朴的环境,自家虽是不在意,但却不能不顾姬青莲的感受,那已经消弭的女子柔弱,此时正是唤醒的绝佳时机。
上了双眼。
随从恩师鸠磐上人修行多年,姬青莲早已惯于清寒的修行岁月,对于这十王殿的残砖断础本就习以为常,本就并不在意。
十王殿外本就是林木深深,也不乏枯朽的老树,包文正大袖一挥,一道真气便自掌间劈出,将那本就枯死的老树拦腰打断,而后拖着半拉子树叉便十王殿反转。
细小的雨滴随着寒风席卷而来,迎面更觉得凉意,虽是因《明玉功》有成已然寒暑不侵,但这雨水淋落与身上,终究会沾染灰尘,梳洗本就不易,故而包文快走了几步,拖拽这树叉与地面摩擦生响,来到了十王殿的门前。
姬青莲早就听闻了响声,错愕的起身相迎,惊奇问道:“深夜为何要拖这树叉回来?”
“看着天色估摸着要下雪了,你这衣衫单薄……”包文正坦然自若的开口说道,自顾自的拖拽着树叉走进了殿内,伸手折断几根树枝,放在了篝火上,开口说道:“你晚间没用多少吃食,若是饿了,我去捉只野兔来?”
篝火辉映着包文正文弱的身形,那面如冠玉的面颊上的微笑,依稀间如那旭日东升般温煦,姬青莲自慈母仙逝之后,已有多月未曾听过嘘寒问暖,秀美的面颊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修道已久,旬月不食已是常态”
姬青莲自为报恩而育下麟儿后,道心本就有了一丝裂痕,此刻心中泛起了一层涟漪,下意识的便察觉到了不妥,随即将笑容收敛,依旧如先前一般的淡然,言道:“你顾着自家便是”
语调一如既往的轻灵和悦耳,但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韵味却是尽显无疑,姬青莲径自与篝火稍远处盘膝打坐,合上了眼帘,不再理会包文正与这十王殿中如何。
包文正不动声色的折断了树杈,放在了篝火之上,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外出捕捉野味,便继续与篝火前盘膝打坐,十王殿之中那寒风席卷而来,将这旺盛的篝火吹得“呼呼”作响,偶尔仍有那松动的瓦块脱落,摔在地面上“缗尽弊飨臁
细雨随着猛烈狂风吹进了殿内,雨滴也逐渐如黄豆般大小,泼打在房顶上,顺着屋檐滴落下来,也从那残缺的屋顶流淌下来,一时间风助雨势,刺骨的寒意笼罩着十王殿内,那殿外的灌木丛也是“簌簌”作响,宛如妖魔鬼怪御风而来,虽是不至毛骨悚然,但那心悸的感觉却是油然而生。
寒风晃动着衣袂“簌簌”作响,面颊上散落的丝也随之飘忽摇曳,包文正略有些呆滞的望着那漆黑的夜色,风雨非请自入,不由得勾起了心中的回忆,与那云雾山百花洞府中的岁月。
怜星宫主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嘘寒问暖的情意绵绵,与那清澈的溪水般浣纱洗衣,说不出的优雅和贤淑,施展轻功跃上了遮天蔽日的斑驳老树,只为了晾晒衣衫,那回眸一笑之间的万种风情,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
包文正缓缓的抬起了头,那眼眸中的寒意一闪即逝,聆听着身后姬青莲绵绵不绝的呼吸声,虽是心中愧疚为了尽快的涉足这修行界,势必要勾动这姬青莲的情绪,要殃及池鱼,但却也顾不了许多了。
过犹不及,此刻已然不适宜再开口打破沉默了。
包文正将残余的酒坛略微靠近篝火,保持酒水不至于刺骨,不动声色的端坐在地面上,看似运转真气修炼,实则暗自思索,明日该当如何跟姬青莲相处。
适才这姬青莲分明是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证明其心中并非清心寡欲,丝毫不沾染男女之间的情愫,但却偏偏转瞬即逝,可见是另有顾虑,这才强自压抑而已。
一夜无话。
翌日约有五更时分,包文正睁眼之间便瞧见了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那泛白的积雪足有三指之厚,便是这十王殿的木雕神像也有薄薄的一层雪,而那篝火也已然熄灭,狂风丝毫不减衰减,依旧是晃动着那尺余高的杂草,将轻盈的雪花吹向了远方。
迈步踏出了十王殿的门槛,便觉得心中的闷气一扫而空,施展轻功掠过地面却是未见有足印留下,分明是在《明玉功》的加持下,轻功已经到了“踏雪无痕”的至高境界,几近与空中御风而行,便朝那略有轻微响动声音出的方位寻了过去,正是两只野兔正在雪地上觅食,一双灵敏的长耳警觉地聆听着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