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草上有毒!”碧莲几乎惊呼出声。
“你小点声。”苏若涵出声制止她,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
“这花草哪里来的?”
“我只是偷偷留下一盆,这花草是在庄主房间内搬出来的。”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碧莲又有些迷糊了。
苏若涵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信得过你,什么都和你说,是吗?”
碧莲点点头。
“那是因为,少庄主信得过你,夫人也信得过你。”苏若涵回答她,当时入夜到蔓藤山庄的时候,沐长卿却拍了她过来斥候她,如果不是全然信任,又怎会派她来,再有,夫人当时也吩咐了,让碧莲照顾她,夫人何等精明,若是让一般的丫头来照顾她,夫人又怎么会放心。
再有碧莲若不是某人的心腹,就一定是心机颇深之人,但是她相信碧莲,一定是清白的。
碧莲依旧一头雾水的样子。
“好了,别瞎想了,等下把这个花草私下处理了,我去看看庄主如何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幽梦阁。
在园子里面四处转悠了片刻,心中却五味参杂,嘴上做去看看庄主,可是庄主若脱离了那些复杂的毒草环境,他的病便可不药而治。
忽地一曲绕梁之音,婷婷袅袅,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好一个“霓裳羽衣”之曲,恢弘大气之感,听之随心向往之感。
只是这个曲子是皇宫内院的曲子,这蔓藤山庄里到底是何人在弹奏此曲。
苏若涵有些疑惑,便巡音而去,在一处假山后的凉亭之内,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是他!她的一颗心却乱了。
一拢白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何为江山不能留,谁解相思三年秋,凝望天涯不是梦,佳人何在浪悠悠。”
男子轻轻念出,双眸之间满是情感寄处,听者不由感伤。
“此词此曲,听着落泪,见者伤心,为何会有如此悲鸿的气息呢?”苏若涵婷婷袅袅迈步走近。
男子抬头,气势如虹,眼中似有不敢相信的神情。
“好久不见了,晋王殿下!”苏若涵笑如花絮,没想到还在宫外还能看见故人,那院子的景色恐怕就不用多加解释了。
许Z皓,南国的三皇子,封土地千倾,尊号晋王,三年前晋王十八岁之时,因一次政治联姻娶得邻国公主为妃,他百般不愿意,又违抗不了皇命,只能委曲求全,因为两国联姻,便可赦免兵临城下,民不聊生的厄运,他不得不娶。
晋王为人刚正不阿,宽厚仁义,自成亲以来,他便辞去一切朝中事物,常年游历在外,朝中之事多有小人当朝,他不屑与他们为伍,只身外出,踏遍大好山河,游尽数万春秋,却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名声。
“若涵,你长大了。”晋王微微一笑,但是脸上却有许多沧桑之感,也许常年在外,沧桑之感的气息在所难免。
“没想到,在宫外还能见到晋王殿下。”苏若涵却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的心思。
“你从来不叫我晋王的,为何不喊我皓哥哥了。”他唇边一抹笑意,眼中却有一丝的冰冷。
“那不过是小时候,我那时候不懂事,也不会尊称,晋王殿下还记得啊,那您可得免了我的罪过,以后若涵再也不敢了。”她嬉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在这能见到晋王殿下,也许并非巧合,许秋水是先皇公主,谁人不知道当年的朱王之乱,兄弟之争,先皇许继安因太过仁慈,一度纵容其兄许昶平,谁知竟然酿成祸端。
兄许昶平当今天子,尊称景帝,许Z皓的父王。
满朝文武百官对此等谋杀篡位之举都视若无睹,史官更是掷地有声,有违常理,谁知景帝长袖一挥,那史官便被配三江苦寒之地,永不召回,而史官的家眷也都纷纷遣散,男的入宫为奴,女的入宫为婢。
如此举措,满朝,还有谁人敢放言,都俯身称臣,再不敢有违逆之举。
“可是还是儿时那段时光好,每每我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活过。”他的语气有些哀伤。
“毕竟是过去的时光了,晋王殿下,王妃还好吗?”
晋王那张和煦淡淡一笑的脸,刹那一变,转为阴冷的气息,随即又摇摇头,表示此事不愿多说,虽然那神情稍纵即逝,但是神色中的凌厉她却看得真真切切的。
试问,堂堂七尺男儿,国之栋梁,谁愿意娶一个邻国公主为妃,而且还是两国交好,这样的胆子放在他肩膀上,太过重了,也难怪他不愿意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