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可以吗?”
说着说着,凤冰月一下子就红了眼。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倾刻间就跟断了线似的,哗哗的滚落。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瞅了都禁不住心软。
“八皇妹你别太强人所难,本王跟司徒吃过午饭就要离开了。你要是留下,可就不能随你的司徒哥哥一起回京了。”
若有所思的微拧着眉头,敏锐的凤开泰总觉得今天的八皇妹,哪里不一样了。
画虎不成反类犬,小野猫装成小白兔怎么看怎么别扭。
八皇妹这招跟谁学的,有模有样。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八皇妹泼辣的本性,凤开泰都忍不住怀疑眼前的皇妹是别人易容的。
女人心,难测啊。
“七皇兄你说真的,你们一会就要准备回京。既然是这样,那冰月就不打扰姐姐了。司徒哥哥,冰月好疼,一会司徒哥哥可以帮冰月上药吗?”
心知肚明,司徒哥哥挂心些什么。拿准了这点,凤冰月借机得寸进尺的要求。
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眼巴巴奢求的望着司徒尘。
不得不说,凤冰月果然是宫中所出的公主。就算原先不懂,看多了母妃跟其他娘娘们的内斗,这耍心计的本事不逞多让。
就看谁藏的更深,让人没能察觉出来。
“冰月你在胡说些什么,男女授受不轻。”
板起了脸,对凤冰月有意无意的亲近,司徒尘有些吃不消的后退一点。
“对不起司徒哥哥,是冰月失礼了。安姐姐,晌午我可以留下跟大家一起吃饭吗?”
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的失望,装着不在意的笑着又道。
“这个,是民妇的荣幸。陈妈,你去吩咐厨房多做几道好菜。”
瞥了一眼司徒尘,见其点头了。安可研也说不出理由拒绝,只好答应下来。想着一顿饭的小事,应该不至于再闹出什么大事。
不过这些满肚子弯弯道道心事的公主,还是让大家暗中盯紧了,别让对方揪着了小辫子。
“是主子,陈妈马上去安排。”
福了福身,陈妈领命见主子点头后,快步匆匆离开。
安平有些担忧,眼利的捕捉到冰月公主有些诡异的笑,总觉得哪里有异。细想,一时间又找不出错处。但安平可以肯定,这位冰月公主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这女人,对主子动了杀机,这点安平可以确定。
“太好了,安姐姐真是好人。对了,本公主听说安姐姐会做一种叫蛋糕的糕点,不知本公主可有口福尝到安姐姐亲手做的糕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冰月公主很是欢喜。眼珠子一转,再次提出要求。
“这个很抱歉,民妇身子不适,无法满足公主的愿望。不过,府上的厨娘也能做,而且做出的水平不在民妇之下。若是公主喜欢,民妇可以让厨娘特地烤制一个,让公主品尝。”
不管这位冰月公主在打什么算盘,兵来将挡,见招拆招便是。
“哦对,不说本公主差点都忘记了,安姐姐还怀着六月身孕。安姐姐的相公呢?怎么没有一起出来迎接,难道是有事出府了。”
忍着身体的不适,冰月公主一脸无辜的追问。
既然这孩子不是司徒哥哥的,据手下汇报的消息。虽然有些模糊,不过可以肯定,这个不要脸的贱妇没有相公相陪。
只身一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小村落,还不知羞的做起了抛头露面的生意。
“多谢公主关心,民妇是个没有福气弃妇。公主、七王爷里边请,站在门口说了半晌的话,是民妇疏忽了。”
尖锐的问题,说的一脸自然。
瞥了眼冰月公主脸上那无辜的笑,安可研目光沉了沉。猜测着,冰月公主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才故意这么一问。
想让她难堪?
可惜,算盘还是打错了。小白花的事,安可研并不在意,反而是庆幸与范云超这种渣男撇清关系。若是硬绑在一起,那才叫倒了血霉。
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热情的招呼着大家。
“怎么会,安姐姐如此美丽,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安姐姐。真对不起,冰月并不知道?”
发现司徒哥哥表情不对,凤冰月连忙收起了得意的笑容。装着一脸失措,欲言又止的道歉。
原来只是一个被休的贱妇,大着肚子被休离。肯定是不检点,到处勾搭男人被发现了。指不定,这肚子里的就是野种。
在心里冷哼,凤冰月想通了这点,满意的放宽了心。
这种身份下贱的贱人,司徒哥哥就算再喜欢,也绝不会有结果。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她打伤。
等着,明着看在司徒哥哥的面子上,不能奈何什么。但暗地里,她有的是手段,让这个敢跟司徒哥哥眉来眼去的贱人死的很难看。
“不知者不罪,民妇岂敢责怪公主殿下。”
垂眸悄然翻了个白眼,就当是配合演戏。
虽不想承认,谁让人家是公主,总要给几分薄面。万一对方又一个不爽,吃亏的只会是她。
民不与官斗,刚才的事她是有些火了。没有去细想后果,黄蜂尾后针,这位小公主不知还要再玩些什么把戏。
“好了两位大美人,都进屋再说吧。话说本王肚子真有些饿了,不知今天又能听到些什么拿手好菜。”
没眼看两个暗地里的较劲,凤开泰适时的打断。
不知是不是错觉,凤开泰总觉得这安府的菜饭格外的好吃。哪怕是最平常的水煮白菜,都让人胃口大开。
经过老大夫的检查,确定只是皮外伤。只要敷伤上药,少碰冷水,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并且,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凤冰月松了口气。
幸好不会留疤,否则她定让这个姓安的贱人死的很难看。
让嬷嬷帮忙上了药,看到手背上的血痕,凤冰月心里的恼火再记一笔。
“可研,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冰月会跑来这里找麻烦。”
趁着凤冰月在客房上药,司徒尘赶忙主动道歉。若不是他,可研也不用遭遇凤冰月的辱骂。要不是可研反应的快,想到当时惊险的情景,司徒尘现在都心有余悸。
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意外,司徒尘真不敢去想可研该会如何?
“不用道歉,你没有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过,一会吃过饭,还是劳烦你赶紧将这些祸水东引。我这里庙小,可收容不起这两尊大佛。”
安可研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随意的迁怒别人。瞥了一眼嘻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凤开泰,总有种直觉,这家伙留着也会是个祸害。
从孙管家口中,安可研偶然知道了,这位七王爷跟凤阮寒的关系很铁。
这也就意味着,哪天这位七王爷可能会将她的事,对凤阮寒说漏嘴。
想到这,安可研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希望七王爷不是个三八的男人。多说多错,安可研只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好。”
千言万语,在这时候说,好像都显得矫情。
沉默了片刻,司徒尘忍痛点头。又想到了先前可研说过的那些话,一世一双人其实没什么不好。后宅可以少很多阴暗,但生在司徒家,他这辈子注定都没办法做到。
也许他的远离,才是对可研最好的选择。
身处他这个位置,有太多的女人,将他当做目标前赴后继只为他一个另眼相看。表面看是一种艳福,实则,要是处理不好便是一场灾难。
竖起耳朵,留意着两人的对话。凤开泰无语的摇了摇头,司徒狐狸好像一对上安老板,就成了司徒木头。
脑筋全打结了。
不过,司徒狐狸能试着放手也是好事。
一个身份未明的女人,要是心怀不轨。是太子,或者是父皇派来迷惑司徒狐狸的细作。有了司徒家族的鼎力支持,二皇兄想登位必将多一个难缠的绊脚石。
为了以后的逍遥日子,支持二皇兄登基是凤开泰最好的选择。
若是这位安老板真的是细作,他只能忍痛将她处理了。
为了抓紧将这些麻烦打包送走,还没到饭点。安可研便提前让孙管家安排开菜,凤冰月换下了紧身骑装。
换上了华丽的公主服,腰间还是系着那根红色的鞭子。目光瞥向安可研时,总让安可研觉得有些古怪。心里毛毛的,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仿佛随时可能有事发生。
“安姐姐家的厨娘做的菜真不错,都快可以跟宫里的御厨相提并论。安姐姐怎么了,这样看着本公主。是不是本公主身上有哪里不对?”
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看着满满一桌。色香味也具全,嘴上在夸赞。
实则,凤冰月不屑的很。
宫里随便吃个饭,都是要好几十道菜。各种菜吃上一口,差不多就饱了。察觉到安可研的目光,凤冰月一脸无害的笑问。
“没有,公主要喜欢就多吃些。大家都开动吧,不用客气。”
收回了目光,安可研客套的虚应了句。
因为凤冰月的存在,司徒尘没像先前那样,关切的给安可研夹菜。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菜桌上表现的中规中矩,目不斜事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受制于一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女人,恐怕司徒尘就是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将苦笑藏于心底,有些事自己明白便可。
“安姐姐,这是本公主从宫中特意带来的果酒。为了谢谢安姐姐的热情招待,本公主要敬安姐姐一杯。”
冲小荷使了个眼色,倒了一杯淡青色的果酒,端到安可研桌面放下。
“这、多谢公主好意,只是民妇身子不便,不能喝酒。”
不管这冰月公主笑的有多甜美,安可研都没有打算喝。鬼知道,这酒水中是不是添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吃过一次闷亏,十年怕井绳,安可研不想再自作聪明的拿肚子里的宝贝作赌注。
当机立断,也不管这位小公主会不会生气,摇头婉拒。
“冰月公主,可研怀着孩子,是不能沾酒的。”
不知凤冰月这女人又玩什么花样,不忍看可研一人孤军奋战。司徒尘拧了拧眉,脱口而出打断。
“哦了,都是本公主的错,差点都忘记了。安姐姐还怀着孩子,不喝酒。不过,这是果酒应该没问题,宫里的娘娘怀着孩子时也有喝过。要不,安姐姐也喝点试试,是甜的没什么酒劲。还是说,安姐姐怕我在酒里添了什么?”
女人间的明急暗斗,一般作为男人是不会参与进来。
脸上的笑容微僵。凤冰月没有想到司徒哥哥,为了这个贱人迫不急待的开口相助。眼底悄然掠过一抹寒意,很快又掩饰好。
仿佛眼中那一闪而逝异彩,也是大家的错觉。
委曲的垂下了眼帘,装着强颜欢笑的抬头又道。
“为了证明这酒没有任何问题,本公主先干为净。好了,我已经喝了,司徒哥哥总该相信冰月是清白的。”
“主子。”
小梅从小就呆在女人扎堆的后院,这些女主子惯的用各种阴人不见血的手段。不知见过何已,根本不相信。
先是对主子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什么公主,一下就转变了态度。对主子亲热的姐妹相称,一肚子坏水,这酒肯定是做了手段。
生怕主子不知轻重,真的就信了,喝了这杯果酒。管不了许多,小梅担忧了小声提了个醒,坚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犯险。
“本王吃饱了,冰月你那什么果酒端来,也给七皇兄尝尝。正好安姑娘不喜欢喝,皇兄来帮安姑娘喝了。孙管家,蛋糕做好了没,赶紧端上来。正配这果酒,应该也别有一番滋味。”
气氛有些僵住,有些看不下去的凤开泰,适时的插话。迅速的端过了安可研桌面上的果酒,没给凤冰月阻止的机会,仰头一口干了。
咂巴了一下嘴巴,甜甜的,果真没什么酒味。女人家喝的酒,凤开泰不甚喜爱的皱了皱眉。
眼尖没忘记留意八皇妹的表情,除了有些不悦,并没有焦急或者别的。看来这杯果酒,是真的没有添别的东西。
司徒尘松了口气,冲凤开泰瞥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又见凤开泰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不由的暗忖。
是他想多了,冰月虽脾气火爆了些,不似一般女孩文文静静。责罚人,都是明着来,不会玩那些下作阴人的手段。
如此一想,司徒尘眼中多了抹歉意。
而这个,不巧正是凤冰月所要的。嘴角往上扬了扬,奶娘教的这些,还真是有用。轻易的就改变了司徒哥哥对她的印象,相信很快就以重新产生好感。
蛋糕很快端上桌,看着从没见过,奇特散发着浓浓香气的蛋糕。吃过无数山珍海味的凤冰月,禁不住眼睛一亮。
这什么蛋糕的,看着是不错,怪不得这么受欢迎。
“好香,安姐姐真厉害,竟然能想出这么漂亮的蛋糕。还没吃,看着就让人感觉食指大动。安姐姐可以切一块,给本公主先尝尝吗?”
笑容越发灿烂,凤冰月突然提出要求。
蛋糕是厨娘做的,可信。安可研想了想,便没有拒绝。主动代为切蛋糕,给每人都递了一块。最后才轮到自己,刚吃了几口,凤冰月陡然捂着肚子惨叫。
额头不断的冒出豆大的冷汗,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不见血色。
“啊,司徒哥哥,我肚子好疼。快,司徒哥哥救我。”
不偏不倚,软软的倒向司徒尘。
看到神色不对的凤冰月,司徒尘也不敢躲开,只好疏离的扶住摇摇欲坠的凤冰月。
“冰月,你怎么了?”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大胆,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在蛋糕中下了毒药。毒害公主殿下,来人快将这个毒害公主的凶手拿下。押回京,交由宗人府严查。”
狐假虎威,凤冰月的亲信嬷嬷,立马站出来指着安可研怒喝。
见主子出事,冰月公主的那些侍卫,纷纷涌现。手持兵器,将安可研一下子团团转住。
勾唇冷笑,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陷害她下毒?
安可研淡然的看着凤冰月表演,对自己下毒,手段可真够狠。
“可研?”
震惊的望着安可研,司徒尘并不太相信眼睛所见。
在他心里如仙女般纯洁神圣的可研,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令人恶心的事。
“不是的,葛嬷嬷你别乱说。安姐姐这么好人,不可能会对本公主下毒。一定是本公主水土不服,引起肚子不舒服。司徒哥哥你不用担心,找大夫给冰月看看就没事了。”
“你们都退下,不许能安姐姐无礼。”
惨白着脸,凤冰月忍痛吃力的为安可研辩护。
主仆俩一唱一喝,演的倒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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