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不是一匹好马!
“咦!那不是陈姐吗?”
顺着小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车窗右前方,省府路边上行人三三两两,陈婷婷和王晓琴两人夹在其中,不对,她们是跟在一个中年大叔后面,那大叔还时不时回过头来说着什么,看样子还挺高兴。
“停车!”
“小强!你先回去吧!”
夏雨下了车,两步跨上人行道,朝前面喊道:
“陈婷婷!王晓琴!”
街上众人纷纷侧目,陈婷婷三人也在其中,一起向他看过来。
“老夏!”
“夏雨!”
看着笑意吟吟的夏雨站到自己面前,陈婷婷一阵眩晕,不由心跳开始加速,思想开始跑毛,她觉得自己实在软弱之极,无论之前想得多么冷静理智,只要一见他,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又跟他在一起了!
“婷婷!这位是……”
听着夏雨问起张叔,而陈婷婷一副痴呆的样子,王晓琴白了她一眼,感觉还不解恨,心里又暗暗鄙视了一番,嘴上倒没半点磕绊,把两个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完了又说道:
“张叔!夏先生可是我们招待所的贵客,那个,婷婷最近给他当助手呢……”
“哦!画家,搞艺术的,这么年轻!可了不起呢,想当年……”
“张叔!这两位最近可都是病秧子,外面不能多待,我们还是回家慢慢说。”
在王晓琴及时又英明的劝阻下,张叔只好暂时忍住蠢蠢欲动的艺术细胞,带着三人往家里走去。四个人自然而然分成两排,王晓琴瞪了后面一眼,也不知道瞪谁,快走两步,和张叔走在一起,拉起家常。
陈婷婷不知身在何处,下意识地往前走着,她心里唯一清楚的就是夏雨在自己身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秋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可不知为何,她全身暖洋洋的,轻飘飘的,如在云端,一束温暖的阳光正照耀着自己。
夏雨也没有开口,跟着前面两人静静走着,能在街上和她偶遇,他也有些意外,她看上去还有些病容,似乎更消瘦了几分,他心里暗暗怜惜,却也无可奈何。
刚听王晓琴介绍,他想起住院的时候,她就说过裁缝铺老板找陈婷婷合作的事,原来就是这位张师傅。
可为何要跟他回家呢?
是不是还没谈好?
管他呢,反正随遇而安,碰上了就得跟着,他们走哪自己跟到哪就行了,还能把自己赶走不成?
走了一会,乍见之欢慢慢平息了下来,陈婷婷这才想起见面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犹豫间,夏雨开口了。
“婷婷!打针疼不疼?”
“噗嗤!你这人……”
陈婷婷酝酿了半天感情,让一句话直接给瓦解了,这人怎么总有这本事,让人猝不及防。
“疼!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针,看见白大褂就害怕。”
“可不是嘛,其实我也害怕,可我爸说男孩子要坚强,我现在想明白了,坚强的意思是别哭,但不能止疼,大人就会骗小孩。”
陈婷婷听着,眼角不由自主向下弯了起来,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笑容。
“那你……到底哭了没?”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哭才是正常反应,疼了就得哭,哭就是一种情绪宣泄,不但可以缓解压力,还能止疼。”
“歪理!”
陈婷婷嘴上不服,心里却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己从小爱哭,每次哭完感觉会轻松一些,这是不是他说的情绪宣泄呢?
话匣子一打开,两人刚见面时的疏离感逐渐消失了,相互了解了身体恢复状况,又嘘寒问暖了一番,但也仅止于此,像一对关系要好的异性朋友,知心而无法倾诉衷肠。
“婷婷!快中秋了,上次约好周末一起去小强老家看看,你再好好休息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西琳和玉清肯定也会来的。”
“我……”
她内心无比矛盾,感情上千肯万肯,可这样下去又能怎样呢?直觉告诉她,除了越陷越深,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自己倒也罢了,因为几年没有生育,招人非议已是寻常,可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遭受什么不白之冤,那不是罪过吗?
可要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而且助手是王经理安排的,属于工作的一部分,难道自己要违反纪律?
还有今天的事情,总是透着蹊跷,周姨到底和自己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搞不清楚,她实在寝食难安。
她姣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冷不丁问道:
“老夏!打针的时候你到底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