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子这时候才张嘴说道:“爷,他要把咱分开是啥意思?”
“关小号啊?”牢狱经验丰富的四宝子一下就想到了北满监狱经历过的事,瞪着眼珠子看向老许。
王铭调侃道:“不是,人家那意思是咱一人一个屋,再给配个娘们,等什么时候揣上崽子了,什么时候算完。”
“我去你大爷的。”
四宝子当然知道王铭说的是假的,可他怎么觉着许锐锋脸上没有半点担忧呢?
“同……志……”许锐锋没这么和人说过话,一张嘴多少还有点别扭。
“唉。”头前引路的人痛快答应着。
“我女人在这儿,你能不能帮着通知一下?”
“可以,不过她要见你的话得先申请,这需要一点时间,你也耐心等候一下。对了,她叫什么?”
“温婉。”
他们几个被领到了一处院落外,小院外挂着的牌子挺怪异,叫‘人民服务社’,人民?许锐锋估计应该是老百姓的意思,服务社,可能是提供服务的地方,可人民服务社是个啥?给老百姓提供服务?像百乐门似得,给老百姓端茶倒水儿?
这可能呢?
一个浑身补丁、不梳头不洗脸,穿着满是尘土板鞋的老百姓撇着大嘴往哪儿一座,来个穿白衬衫打领结,油头粉面的小伙,张嘴来句:“爷,您需要点啥?”这怎么越琢磨越别扭呢?
等进去了,许锐锋才明白是自己想歪了,所谓的人民服务社,就是个卖种子、卖农具的小店,小店旁边有几间房子,操持小店的老汉在他们进入的时候,正在费劲巴力的从井里打水。领许锐锋他们过去的战士一看就赶紧跑了两步,到近前还埋怨呢:“老乡,您都看见我进来了,招呼一声啊,这么大岁数自己干这些事,万一抻着碰着怎么办啊?”
老汉也是个实惠人,像是这一切都看惯了似得直接松开手,任由那名战士帮他打水说道:“你这不忙着呢么。”
“再忙,先忙百姓。”
打完了水,那战士跟没这么回事似得走回来,许锐锋站在原地和身后从东北带出来的兄弟们直勾勾看着,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看我干啥?”
“在这儿,所有人都这样么?”许锐锋指了指那口井。
他点了点头:“是啊,你们在这儿待几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好了,现在各自挑选一个房间,就在这儿休息吧,等过几天上面把事情了解清楚了,会派人来找你们问话的。”
……
一处挂着‘人民政府’的牌子的院落中,几个同样穿八路军军装的人正围绕着一张地图说着话。
“抗大是已经迁过来了,几位首长把选址的任务交给了咱们,那咱们就得认真对待啊,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意见,该怎么安置这所谓我党我军提供人才的学校。”
“报告。”
手里拎着信封的战士院外喊了一嗓子,看着地图的男人身着军装喊了一句:“进来。”
战士跑步入院,站在这几位面前说道:“报告首长,许锐锋已经到了,目前被安置在‘人民服务社’,这是峡公在北平给他的信件。”
“嗯。”
穿军装的男人接过信封,缓缓将信封打开以后,慢慢摊开信纸,那空白的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却在打开信纸的那一刻,在信纸当中呈现出了三根属于男人的短发。不多不少,正好三根儿。
“他们几个从东北来的时候,确定知道是来这里受审的,是吧?”
“是!”
“很好。”
他抬起头看向了这名战士,自己都憋不住笑的说道:“去跟咱的常务部副部长说,他本家儿到了,一路上规规矩矩。”
“是。”
这名战士跑步离开后,另外一位领导冲刚才说话那人提了一句:“他们俩有亲戚?”
“有啥亲戚,咱们这位副部长,在少林混了八年,一身本事,逮着战斗英雄都惦记跟人家练练,后来让上头几位大领导说了两回以后,收敛了不少。最近不是没仗打么,咱们这位虎将又被安排进了抗大,憋的只能天天以酒为伴,没完没了打沙包,听说东北把一个刺头送了过来准备让组织帮忙归拢一下性子,就彻底惦记上了。”
“我说老孟,这你怎么能让他们俩见面呢?真要动了手,还不得打出事来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位许开国,许大将军的性子,他惦记上的人,哪个没试试?再说,咱这位许开国将军,外表粗狂而已,实际上,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