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跟红娘子重新回到大厅时,他已经换掉了新娘子的喜服,这下看起来正常多了。
在这样一群大老粗的面前,一身锦缎棉袍的李信真是鹤立鸡群,要身板有身板,要气质有气质。
红娘子虽然带着他往前边走,却还时不时打量他,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龌龊事,俏脸红红的。
李信注意到了红娘子那火辣辣的眼神,暗自警惕。
红娘子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少女怀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像她这样勇敢追求心上人的却不多见。
越是极端花痴,越显得不太正常。
李信不应该恶意揣测一个倾心自己的女子,但他怕红娘子有点什么心理疾病,例如智商异常啦,童年阴影啦,或者是什么青春期暴躁症之类的,特别是她手里经常把玩的那些鞭子,给了李信不太妙的感觉。
李信前世看过一部电影,叫什么洛里塔的,讲一个中年人爱上一个小姑娘的故事,一开始很唯美,很梦幻,但跟那个小姑娘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那姑娘有些病态,喜欢追求刺激,却又很容易无聊,这种感情关系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要遭一辈子罪。
如果仅仅是因为被一群强盗惯出了公主病,反倒不算什么大事了。
“给大伙们说个事儿”,红娘子用马鞭敲敲桌子,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李公子已经答应入伙了,以后就是自家人,他的事就是咱们的事,他的家人就是咱们的家人。等咱们回鸡公山,他就会带着家当跟咱们一起走,听清楚了没有?”
“娘娘说是就是啦,咱们早就把李公子当压寨相公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起哄道。
“哈哈哈,就是就是,这回别让他跑啦!”众人跟着哄笑。
这帮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要想在鸡公山站稳脚跟,施行自己的计划,非得找机会震震他们不可,李信心里暗想。
这时有人拉他的衣袖,李信低头一看,是个矮小的青年道士,正朝他满脸奸笑。
“李二哥,我早说过你将来要造反,你还不信,怎么样?这回信了兄弟的话吧?”
李信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还真记起来一个人。
“卢雄?你怎么在这里?”
“嘿,好多年没人喊兄弟真名啦”,牛金星摇摇头,“兄弟现在叫牛金星,咱们走江湖的兄弟,都要起个艺名”。
“你上鸡公山多久了?我怎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李信想起跟卢雄相识的过往,这段记忆属于跟陈诚一起去做道士那段里面。
当时上山的除了他们两个,还认识了一个身材奇矮的少年,因为个子矮,经常被人欺负。景阳宫的道士根本不拿他当人看,就跟一只阿猫阿狗般拎来拎去。
陈诚可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加上李信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火气方刚的少年没少因为这事跟小道士们打架,等小道士们都怕了,李信两人也在景阳宫待腻了,转头就去了少林寺。
卢雄没跟他们一起去,而是留在景阳宫继续做道士,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摸到了窥探天机的门路。
其实都是瞎吹,只不过是卢雄搭上了一个老道士,闲来无事给他讲一些粗浅的易经八卦之类的占卜方术,在李信他们看来都是糊弄人的把戏,到底有没有门道只有天知道。
“你们走之后我又在景阳宫待了三年,之后一直闯荡江湖,前年才到鸡公山,在那边一共没待过两年”。
“你这样子闯荡江湖,怕是吃过不少苦吧?”李信感慨道。
“还行还行,靠着起卦算命的营生,也没挨过饿”,牛金星颇有些得色,“当年多亏了陈大哥和李二哥,要不然在景阳宫就待不下去了,如今兄弟混得还可以,就想着拉两位兄弟入伙呢”。
这牛金星其实年龄比陈,李二人要大,不过他总喜欢喊陈大哥,李二哥。
“你在鸡公山也坐一把交椅?”李信有些惊讶。
“他是咱们的军师”,红娘子凑过来说道:“还是二伯慧眼识珠,把他带上山来的”。
“你二伯是……”李信问道。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的兄弟,还以为你都认识呢”,红娘子吐了吐舌头。
“这位是我二伯徐东江,绰号座山雕,那位是三当家刘双喜,绰号飞天豹……”
李信心中直呼好家伙,鸡公山十八位当家,清一水儿的禽兽,什么坐地虎,翻海蛟,过天龙,窜天猴,展翅鹰,盘地蛇……
从这些人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大明朝的教育制度真是不敢恭维,大多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要是我来取名,怎么不得寻个霸气侧漏的诨号,让人一听就情不自禁的纳头就拜,李信心里暗想。
李信面上可不敢有丝毫不敬,初来乍到的不能给自己找不自在,他一脸严肃的抱拳行礼,态度很是认真。
不过那个六当家绰号白面狮的看着真不是个东西,这小子别看满脸大胡子,其实细皮嫩肉的白净的很,而且他那两只眼珠子总是滴溜溜转,给人一种心里憋着坏的感觉。
等红娘子全介绍完,众人该干嘛干嘛,李信突然想问问县城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