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个现代人,被几百号人哭喊着围上,也没几个能淡定的面对的,更何况他刚经历灵魂融合,幸亏有栅栏挡着,要不然说不得他真会直接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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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个就是李信啊?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
灾民最后面躲着两个带着斗篷的少女,黑衣少女对红衣少女问道。
“他养母刚过世,可能精神不太好,我上次见他时,他可精神了”,红衣少女轻声说,语气里面带着一种类似回忆的向往。
“你不是说他人又好,心又善,怎么只发一天粮食就完了,咱们都在这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出来施粥”。
“再等等,说不定发生什么事了,又不是你赶着嫁人,你急什么?”,红衣少女埋怨道。
黑衣少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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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清醒之后,又仔细扫了灾民一圈,发现这些灾民里确实一个壮丁都没有。
按理说不应该,逃荒的灾民里应该壮丁最多,毕竟成年人生命力最强,也最容易活下去。
说起古代灾荒,流民什么的,最惨的能到易子而食的程度,小孩子被大人吃掉都有可能,没道理大人被小孩子吃掉。
“这些是哪里的灾民?壮丁都跑哪里去了?”李信问村里的农民。
“他们都是开封那边来的,都是宝塔寺的佃农,家里壮丁跑去黄河上挖冰,谁想一个大浪全给卷进河里去了。家里没了壮丁,那些和尚就不要,都给赶下山,好几千人呐,老的老,小的小,跑到咱们村的有两百多人,其他人都跑别的地方逃荒去了。”
凌汛?这玩意是在一月出的吗?这么冷的天黄河能化开?李信心理叨咕一阵也没想明白,不过他已经知道现在是崇祯年间,这年月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别说凌汛,就算是天崩地裂也寻常的很。
他不再纠结这件事,沉思片刻,朝身边的陈倩咬耳朵:
“家里还有多少粮食?”
“够用,家里存粮多得很,别说多养两百人,就算多养两千人也够”。陈倩朝李信小声说道。
“这么多?”李信吃了一惊,他真是低估了明朝这些土拨鼠们屯粮的能力。
如果问别的地主婆子肯定不会这么回答,陈倩虽然没挨过饿,但家里只是小门小户,并没有那些大地主持家的手段和心思。
左右养母已经过世,现在是李信和陈倩当家,想做就做。
“你们先在这看着”,李信朝陈大柱点点头,领着两位老婆走回李府。
李福正跟请来的大夫在偏厅聊天,听说李信回来了,连忙带着大夫过来给李信看病。
“李大官人身体已经无恙了,就是还有些气血不足,精神不震,待我开一副方子吃两天,保证痊愈”,大夫见李信转了一圈什么问题也没有,说话也很是硬气。
大夫都这么硬气了,那诊金也不能吝啬,陈倩吩咐汤彩儿给大夫多拿些银两,先去客房休息,再叫家丁去县城抓药。
看过病,几人来到早已备好的餐桌边,李信一边吃一边对李福吩咐。
“我有事交给你办。
带上儿子还有从村里挑几个机灵能干的,用棉布沾上水,掩住口鼻,把村外的活着的流民筛一遍。
村里不是有些空屋和打谷的草场吗?临时搭几个棚子,把他们都安顿进来。
注意不要直接把他们放进来,先施一顿粥,再多烧些热水,准备些衣服,衣服找不到就从府里扯些粗布,裁成毯子。所有灾民吃一顿粥,然后洗澡,男女分开洗,洗完以后穿上咱们给的衣服。
他们自己带的东西,如果是财物就继续带着,衣服什么的,还能穿的就用石灰水泡一遍,洗过了再留着,不能穿的就挖个坑放一起烧了。
吃饱喝足安顿好以后,让大夫去给他们瞧瞧,有病的治病,看看传不传染,要是有什么会传染的大病,就给他们一些粮食打发走,不传染的病就让大夫开方子治。
村外要是有冻死的,也挖个坑放一起烧了,烧之后再埋”。
“哎,老奴知道了”。
李信眼看着管家答应之后立刻出去办事,心理盘算这老头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看起来挺精神,人也机灵,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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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两位穿斗篷的少女看见李福领着村民从村口出来,一边收拾柴草,一边架起大锅。
灾民们欢呼一声立刻围了上来,村民早有经验,指挥着灾民们不要拥挤。
“怎么样?我就说过李信是顶顶有名的大善人,你还不信”,红衣少女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点了点黑衣少女的脑袋。
“好啦好啦,小姐说的对,小姐看上的人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黑衣少女哭唧唧道。
“牛金星那边也该成事了,怎么还不来?”红衣少女接着喃喃道,“这一次我要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