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便让霍去病做了别驾。
那前刺史留下来的别驾就不乐意了,当即找到谢远和他说一个刺史只能有一个别驾,他这两个别驾不合规矩。
谢远听后点点头:“那你便回去照顾家中长辈吧。”
别驾:“??”
他反应过来谢远要罢黜自己的官,顿时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惨来。
比不过霍去病的出身,那么他卖惨总行了吧。
谢远微微一笑。
卖惨?
不存在的。
他先是和那别驾说会给他补贴,那别驾还是闹,非要留在这里。
谢远便拿出那别驾这么些年做出的事儿来。
欺辱佃农,贿赂上下阶层不说,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还强奸妇女,基本上坏人做的事儿他是都做了一遍。
“按照本官定下的律令,你这行径当笞刑五十,没入奴籍,刺配充边疆数罪并罚。”谢远笑眯眯开口,“不义,将他带去行刑。”
别驾面色一白,连忙开口:“刺史,刺史且慢!下官不做了,下官立刻辞官!”
而谢远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抓住,又哪里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某人就这么挨了五十鞭子,在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被刺了奴字印,随后被送去了边疆。
倒也没有送到,因为他死在了送去的路上。
其他属官看到后,纷纷开始躲着谢远。
想着你见不到我就不会赶我走了吧。
小谢同志会放过这群坏事做绝的人嘛。
当然不会了。
他先是下了罢黜令,叫他们自己辞官回乡。
见这些人装死无动于衷,谢远便直接让霍去病拿出这些人做坏事的证据,按照律令将他们纷纷革职刺配边疆。
刺史府邸空出了的人,谢远自然便是让带来的门客填上了。
在这之后,谢远并没有急着与崔珩处理那些烂摊子,而是设小宴为他接风洗尘。
席间,两人对月饮酒。
崔珩因为还在替崔太公守孝,便以茶代酒。
“谢家小郎大老远请我来扬州,便是为了找我饮酒?”摇了摇手中的杯盏,崔珩失笑。
“我出身寒门,看到这世态炎凉,百姓食不果腹,皇帝却说何不食肉糜。”一口烈酒入喉,少年仰头看向天上明月,温声开口,
“朝闻道,夕死可矣啊。”
崔珩目光一动。
“谢家小郎的意思是……”
谢远倒了一杯酒,起身敬这月光,敬向这天地。
少年仰头饮尽杯中酒,回头笑道——
“谢某不自量力,想与这世道为敌,让寒门崛起,改变这个时代,不让百姓食不果腹,不让他们颠沛流离——不知三郎可有意与谢某同行?”
崔珩愣愣,也跟着笑——
“荣幸之至。”
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明月之下,两个少年击掌为盟。
他们知道想要带领寒门崛起,与士族,与整个世道对抗所面对的是什么。
但这又何妨呢——
因为他们心怀赤忱,便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