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身材魁伟的智深和尚,冯过事后又去了解了一番。
原来,他前次去大相国寺问沙弥寺中可有“智深”,沙弥却听成了“智森”,言称院中确有其人,却是个老僧,伺弄着些蔬菜,极少与外界往来。
冯过又使了些银两,打探出智深和尚的来历。
原来此人原名鲁达,乃是一提辖,当地一老汉女儿金翠莲被迫嫁与郑屠为妾,后来被其妻赶出门,到酒楼卖唱还钱给郑屠。鲁达打抱不平,先帮忙两人脱身,然后到集市找到正在卖肉的郑屠,以切肉为名耗其体力,最后郑屠不堪忍受,两人厮打,鲁达三拳将其打死。
他在金老女婿的关照下入五台山当了和尚,得法名智深。鲁智深不守清规,多次饮酒,醉打山门,无法在五台山安身,只得离开,智真长老修书一封,让鲁智深去东京大相国寺投奔自己的师弟智清长老。
智清给他安排管理僧田菜园子,这委实是一个美差。
大相国寺不仅仅是敕封的皇家寺院,而且是汴京最大的贸易市场,是三教九流聚集,商贾云集的场所。鲁智深掌管的菜园子规模很大,生产的蔬菜不但供应佛门,而且是都城的蔬菜供给基地,附近泼皮都能够靠盗窃菜园子的蔬菜生存,可见菜园子的管理者有多少油水。
据说,开初二三十个泼皮想给鲁智深一个下马威,结果被他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由此成为鲁智深的死党。利用这一帮泼皮,鲁智深管理菜园子,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而且他人在佛门,但在大相国寺喝酒吃肉,却是没人以佛门清规戒律约束他。
这是劣根难去,还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冯过不由哑然,这算是宿命所致吧,林、鲁二人终究走到了一起,至于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天晓得!
又过了些日子,“白楼”开张营业,因有几出话本新鲜出炉,在应素白的悉心教导之下,瞬时风靡全城。而且,这间青楼主打歌舞,坚持“卖艺不卖身”,背后站着诸多朝堂重臣,更隐约有朝阳王的身影,纵有人眼红,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如此这般,“白楼”很快站稳脚跟,风头日盛,直追樊楼。
另,吉阳书局分号“染墨轩”亦在城中数处繁华地段同时营业,隆重推出数本新书,为仕林哄抢,一时洛阳纸贵。传言,新书作者虽名“品涩居士”,但其实正是大定最年轻的状元冯过冯改之的手笔,这让“冯七郎”之名上了个新台阶,风头之劲一时无俩。
而冯过则在忙另一件事,一件他始料未及却又似乎名正言顺的事——参与编修《通志》。
早在明宗治平元年,司马光就已把自己编写的史书《历年图》二十五卷呈献给英宗,过了两年又呈上了八卷本的《通志》。明宗看后颇为满意,要他继续写下去,并下诏设置书局,供给费用,增补人员,专门进行编写工作。
但其后因为新旧党争如火如荼,朝中官员尽卷其中,编修《通志》之事就此搁浅,直到司马光去世也不复重启。
而完整本的《通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资治通鉴》!
那个时空,宋神宗即位后,认为《通志》比其他的史书更便于阅读,也易于借鉴,就召见司马光,大加赞赏,说该书“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并亲赐书名为《资治通鉴》,意思是“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即以历史的得失作为鉴诫来加强统治。还亲自为书作序。
此书是一部编年体的通史,征引史料极为丰富,除十七史外,所引杂史诸书达数百种。书中叙事,往往一事用数种材料写成。遇年月、事迹有歧异处,均加考订,并注明斟酌取舍的原因,因司马光一人精心定稿,统一修辞,故文字优美,叙事生动,且有相当高的文学价值,历来与《史记》并列为中国古代之史家绝笔。
此书是司马光以为君亲政,贤明之道为出发点所编写成的一本巨著,所谓“删削冗长,举撮机要,专取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为编年一书,使先后有伦,精粗不杂。”
《资治通鉴》自成书以来,历代帝王将相、文人骚客、各界要人争读不止。点评批注《资治通鉴》的帝王、贤臣、鸿儒及现代的政治家、思想家、学者不胜枚举、数不胜数。作为历代君王的教科书,对《资治通鉴》的称誉除《史记》外,几乎都不可以和《资治通鉴》媲美。
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与司马迁的《史记》并列为中国史学的不朽巨著,所谓“史学两司马”。